“那是些怎样的记忆?是让你痛苦、内疚,还是绝望?”
“丢失了记忆,就能过得好吗?”
***
“啊!”辛丘的脑海像要炸裂似的,她崩溃的大喊一声,闭着眼疯狂地摇头。
“姹芜”此时再次开口,她一说话,辛丘脑海中的声音登时消弭。
“这些故事里的人,都背叛了他们曾珍重万分的东西,比如友谊,爱情,或信仰……”
她一字一句缓缓说着,是生前给段瑾传授知识时的耐心模样。
辛丘愣愣地看着她。
“而你,亦如此……”
辛丘背叛了她曾珍重万分的东西?
辛丘正为南宫姹芜的话语迷惑不解,南宫姹芜突然呵呵一笑,飘到辛丘身边,辛丘浑身像被某种力量紧紧压制,连气也喘不过来,眼前一片黑暗。
过了一会儿,辛丘额头那里传来一片凉意,在她昏迷的前一刻,依稀感觉有人近距离地贴着她的耳边说道:
“亭瑜噬母,已犯五逆之罪,地狱孽火必将焚之骨肉魂魄,汝亦如此…”
辛丘彻底昏迷了过去。
而隔壁房间,段瑾亦遇到了同样的场景。
只见风吹帘动,蜡烛熄灭,一个面容清癯脸色苍白的男子出现在段瑾面前。男子的神情哀伤无比,轻柔的眼神就像夜晚朦胧的海棠花瓣,片刻不离的凝视着段瑾。
段瑾感到震惊无比,这个男子是如何在眨眼的功夫里出现在他眼前的?
奇怪的是,他看见突然出现的男子,心里竟然一点也不感到害怕,反而产生了一种熟悉的感觉。
“你是谁?”段瑾小声问道。
“故人。”
“可我不记得见过你。”
“你见过的,在很小的时候——想不到时光荏苒,你已经长这么大了……”男子说了这么一句让段瑾感到奇怪的话。
男子的语气交织着欣慰、伤感、不舍、怜爱、内疚等情感。
不知为何,段瑾有些流泪的冲动。
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他的亲人才会对他说的吧?
可是,他那些段家亲人,自从他前往如意谷后,就再也不愿意见他一面。
他们不知道段瑾现在多高了,长成什么样子了,性格是活泼还是内敛,梦想是什么——因为他们丝毫也不关心段瑾!
段瑾咬着牙,将眼泪憋了回去。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感到如此悲伤,就像是有人在他心上拨动了弦,弹了一首充满伤感回忆的哀伤乐曲,感染了他的情绪。
“你究竟是谁?”段瑾努力镇定了情绪,提高音调再次问了一句。
男子依然没有回答段瑾。
他深深的看了眼段瑾,像是要把他的音容笑貌永远地镌刻在脑海中。
他的眼神露出了浓浓的不舍。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哎你……”
段瑾还没有问完,男子便如一抹青烟似的消散无踪,如来时那般突然。
段瑾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像是在抓住什么。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段瑾瞳孔一缩,脑海顿时清醒,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辛丘出事了!
昏睡中,辛丘竟然梦到了亭瑜噬母的故事…
那个把自己的母亲吃下去的亭瑜,边哭边吐,如此过了一百多年,恢复原身后,再也没有吃下过任何东西。谁又能想到一个意外的果子,会引发这样一出惨痛悲剧?
他跟天帝说要去守无望海。
在无望海边,亭瑜看到了群魔乱舞。那些魔舞动得近乎癫狂,嘴边挂着世上最荒诞不经的笑容。
“原来世上还有如此开心的魔!”他感叹,心里空落落的。
“若是无望,自是开心…”妖魔回答他。
“何为无望?”
“对天地、仁德、伦理、情爱皆没有期望,便是无望…”
“那要如何无望?”
“喝下这无望海中无望水,自能无望…”
他依言喝了——然后成魔。
梦的最后,亭瑜的脸变成了另一个人的脸——一个哭泣的女孩。
醒来时外面天色已亮,辛丘双眼红肿,像是在在睡梦中哭了一夜。
段瑾坐在她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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