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北皇宫,郗未若倒在地上,脸色惨白,发丝凌乱,宫服不整,却依旧未退了那昔日的风华。
黛眉若墨,眼映星河,嘴角噙着的残血衬得她倾城面容愈发凄美冷凝。
“所以呢,千南彻,你就是这样对待发妻的吗?”她脸上的表情过于平静,声音,也过于冷。
她一双清澈透润的眼睛就那样看着面前的男人,仿佛在打量一个东西。
她未以臣妾自称,也并不客气地直呼他的名字,一声发妻,好像她并不稀罕因为他而来的身份地位,而是从一开始就想要的平凡人都有的夫妻同心。
那一身龙袍的男子青丝束冠,五官硬朗,俊逸非凡,周身溢着毫不收敛的高傲张狂气息。
可现在,这个权位至高者却被地上的女子看得浑身不自在,甚至有点后背发寒。郗未若的眼神,平静得不正常。
别的不说,她可是已经被下了血樱散这种剧毒啊,她怎么就这么不见分毫波澜呢。
此时,一旁的贵妃安浅画竟也有几分怔愣。一般的女子,遭丈夫下毒毒杀且夺子,并宠着另一个女人,不是应该崩溃吗,就算心里有几分承受预期,那也不该是这种彻底淡然的神情。
这个女人,自己都斗到这个份上了,她就给出这样的回应。安浅画感觉胸中一口气堵着,憋闷得很。
贝齿紧咬,安浅画清丽的面容上多了几分扭曲之色。郗未若,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搬回一局吗。等着吧,我一定要让你成为全天下死得最难堪的一位皇后。
“郗未若,别撑着了,念在你对国家基业的功劳和我们这三年的夫妻情分,你便提个遗愿吧。”千南彻不介意在这个高傲的女人临死之前施舍她一点怜悯,他想看她求他。
“哈哈哈哈……”,郗未若笑得恣意,“作甚的笑话夫妻情分,”
她几乎要笑出眼泪了,“当年断崖山你救我一命,现在也罢,还给你,不过我的命我自己了结,你们,还不配动手。”
纤长的手指指向帝妃二人所在的方向,轻轻一划,不屑尽在指尖流露。
千南彻强压心头的情绪,他就是讨厌她这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他讨厌她的不被掌控。一个女人,杀敌、谈判、练兵,真的就如此张扬,风头甚至盖过了他。
纵容颜绝色,他也不需要这样一个不知收敛的女人在身边,他需要的,是贵妃那样懂察言观色、柔顺百般的女子。
忽然,千南彻嘴角勾出一丝讽刺的笑来,郗未若,就在今天,把你那所谓的骄傲一击而溃吧。
“啧啧,”他似乎终于在这个女人面前有了一分得意,“郗未若,你可知,当年救你的不是我。”
最后几个字他尾音故意拉长,眼看着渐渐变了脸色的郗未若,他又兴致大发地说下去。
“你刚开始和我提起断崖山遇险之事,我还有些不明所以,直到你说到那块玉,我才了然。实话和你说,触感如冰且泛香气,夜间通体显现紫光,这种特征的玉整个昆楚大陆可不仅只有我身上这块。”
千南彻嘴角弧度越勾越大,而郗未若确实心头猛地一震,不是他,当年救她的那个人不是他。
看着郗未若又白了几分的脸,千南彻似乎很满意,“你说说你,精明一世,却因为一时的糊涂,把这辈子赌在我的身上。知道你自己多可笑吗,因为一块玉就与男人轻易地定下了终身。”
“可笑的是你,”郗未若却是很快地恢复了最初的平静,嘴角也开始上挑。
“从头至尾,我爱的都是断崖山救我的那个人,而你,不过是他的替身罢了。”她此刻,竟有些许的放松,那个人不是眼前这个冷血薄情的人。
她感觉,死得彻底的心也有了那么一丝希望,而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期待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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