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不肯原谅自己,自己道歉肯定会更加尴尬,与其这样还不如不道歉,自己就将这件事当作没有发生过,大不了对沈梦溪的态度稍微好一点。
“你啊,我觉得哥哥不会让你为难的。”夏川有纪想了片刻说道。夏川由纪是妹妹,沈梦溪是哥哥,妹妹真诚地道歉的话,作为哥哥的沈梦溪是不可能拒绝接受这份道歉。
“姐姐,我不怎么喜欢他,我总感觉到他色眯眯的,在教室里总是喜欢一个人在窗户前偷看女生,还经常用手机偷拍,我已经习惯了这个家庭,实在无法接受我们家中多出一个人,更没有办法,坦然地称呼他为哥哥,明明我们就是同龄人,为什么非得叫他哥哥。”
夏川由纪不满地说道,沈梦溪总是坐在自己教室靠窗的位置偷看某位女生,还用手机拍照这件事,他不止一次看到了,似乎是为了让自己不想道歉的理由更加充分,当即说道,“那个从华国乡下来的土包子,日语说得笑死人了,班上的那些女生知道他是我的亲戚,一个个都在笑话我,我根本就不想和他搭上任何关系,而且爸爸妈妈吵架,也是因为他。”
夏川有纪摇了摇头,原本想要说的话,瞬间说不下去了,自己的立场始终是由纪的姐姐,她没有办法站在公正的立场上,对待沈梦溪,对待自己的那位哥哥。
道歉很难吗?
只要一句道歉就能化解所有的争执,只要一句道歉,她和由纪就能真正多一个对待她们友好的哥哥,多一位家人,可是夏川由纪拒绝道歉,自己也无法说出指责自己妹妹的话。
自己爸爸妈妈的争执,原因并非在沈梦溪,而是自己的妹妹夏川由纪。
道歉是很难的。
因为人有时是很难做真实的自己,往往顾及到很多东西,例如亲情、友情、面子、矫情,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既难为自己,也难为了他人。
班上的女生嘲笑沈梦溪那好笑的日语,又因为外国人的身份排斥着他,成为了校园欺凌的一员,沈梦溪受到了歧视,因此连带着她和自己的妹妹也在女生面前抬不起头来。
沈梦溪为了不受到校园欺凌,就选择独来独往,不和任何人建立关系,没有朋友,暗恋着某位女生也不肯告白,一方面是因为软弱和自卑,同时也是为了保护那位女生,不因此受到排挤。
可是,这不是正确的,不论是沈梦溪的行为,还是自己和妹妹抛弃对方,在校园里故意装作不认识的行为,都不是正确的,明明对方应该是自己的家人,却为了能够昂首挺胸出现在班上,就故意含糊否认这段关系。
因为夏川由纪排斥着沈梦溪,所以母亲认同自己女儿的排斥,一个青春期的男生住在自己家里,和自己的女儿同处一室,会发生什么,无疑值得母亲担忧。
尤其是作为母亲,也作为妻子,并没有为自己的丈夫,为夏川家生下儿子,因此对于执意收养自己外甥的丈夫,母亲始终心有疑虑,疑虑丈夫会将财产交给沈梦溪。
夏川由纪和沈梦溪的关系恶劣,只是导火索罢了。
若想让爸爸妈妈和好如初,真正正确的方式不是将沈梦溪赶出这个家,而是她们两个将沈梦溪视作家人,建立兄妹般的羁绊,就算沈梦溪过继给爸爸,继承夏川家,她们两个也能得到照顾,这是一件好事。
爸爸明白,妈妈也明白,甚至自己也明白。
可是明白又能怎么样,妹妹对沈梦溪不信任,自己的母亲又怎能信任那个陌生的,孤僻的孩子。
因此想要幸福不需要向神明祈祷,幸福已经隐藏在自己察觉不到的地方,只要放开自己的胸怀,找到它接受它就好了。
“怎么了?妈妈。”夏川有纪和夏川由纪回到了夏川家,看见此时一片混乱的夏川家,自己的妈妈正待在大门前,警车停在家门口,两人刚回家,谁能想到竟然看到这一幕。
“听你的爸爸说,你的那位哥哥,沈梦溪已经离开出走了,我不知道他一个孩子离开家里,又能怎样生活,我.......”
母亲脸色苍白表情带着自责,在她看来,那个少年的离家出走,她多少是有着责任的,她没有儿子,若是沈梦溪能够和家里建立感情,那么让他继承夏川家也没有关系,可是如果关系恶劣,那么继承夏川家就是对于她和她两个女儿的一场巨大灾难。
没有带行李,也没有带什么钱,银行卡和护照之类的证件,那孩子在东京除了自己家,在东京又没有别的亲戚朋友,想要回国是不行了,在华国他也没有亲人。
因此沈梦溪如果不回家的话,那么肯定会露宿街头,指不定会有怎样悲惨的命运,他不是一名成年人,只是一名刚上高中的少年,一个连日语都说得很不好的少年。
一名少年想要在无依无靠的异国他乡,东京活下去,恐怕就只有加入那隐藏在光明之下的帮派组织了,自己会毁掉他一生的。
夏川由纪脸色惨白,她多少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她不知道自己该怎样面对自己的父亲,只是拉着自己的姐姐的手轻轻说道,“姐姐,那件事你一定不能说。”
夏川有纪精神有些恍惚,她明白自己妹妹说的那件事是什么。那件事其实就是冤枉了沈梦溪的那件事,毫无疑问这是真正导致沈梦溪离家出走的导火索,没有人可以接受这种近乎污蔑的指责。
偷内衣是误会,可是自己的妹妹以此要挟过沈梦溪,因此这后果是很严重的,无疑是从道德上彻底打死对方。
夏川家没有将沈梦溪当作家人,那么沈梦溪自然也没有理由将夏川家的人当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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