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否也曾有过年少一去不返的时光。
是否也有过一个人,尽管没有回响,也还是叫你念念难忘。
就像许青舟,总是这样,永远只能远远的望着那个少年。
那个少年啊,是从她梦里走出来的童话。
可是那个美丽的梦,在她十七岁那年的盛夏,被摔得支离破碎。
后来,很多事情被抛向遥远的记忆深处。
停留在回忆里的夏天的,只是一去不返的背影,被日光拉扯出模糊的印记。
清冷的眉眼。
依旧是那个闪闪发光的少年。
—
消失在楼道拐角处的身影。
许青舟远远的望着,日光模糊了脸上的神情。
那种漠然的,一瞬间熄灭了欲念与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步步为营,可她还是走过去。
用最干净的眼神,和明亮的笑靥。
而他呢。他依旧是从前那样,不染纤尘,不愿意给这世界留一分一毫的笑容。包括她。
许青舟总会想,很多时候,事情并没有你想象的那样艰难。
难的是,我们都没有面对的勇气,没有跨出那一步的决心。
而那个固执的念头,在他走开的那一个时间的节点,被毫不犹豫地抛向遥远的星河。
赤潮无数次涌上岸头,径流过脑海深处的每一根血管。
女孩的自尊心,总像是易碎的玻璃,动不动,就会扎得鲜血淋漓。
有了勇气,下了决心。
可是,那有什么用?
那有什么用?
—
夜幕降临,日子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眼皮底子下溜过。
摊开手掌,掌心爬满了细密的淡粉色伤痕,混着各种难闻的药水气息。
沈崇归将书包挎在肩上,离开学校。天色已沉了大半,在不断前行的脚步中,深蓝的色调愈发深邃起来。
像是一望无际的苍茫的大海。
—
“唷,小伙子你来啦,今天还是老样子吗?”
老旧的路边摊,一股股油烟噌噌往上冒。空气里是成片接连不断的混浊的乳白色长烟。
真是呛人得很。
老板娘举着手里的扇子,不住地翻滚着架子上的一排烤肉。羊肉,里脊,五花八门,杂乱地叠在上边。
呲呲的声响在脑海里炸裂开来。
沈崇归抬了抬下巴,眼底倒映着烤架里肆意攒动的火苗。那些混浊的烟雾一瞬间朝自己包围过来。
“嗯,加两瓶啤酒。”
他说着,随意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老板娘将一碗热气腾腾的粉丝端过来,一张中年妇女的脸油得快要挤出水来。
她堆着一张笑脸,在昏黄的灯泡下,无端生出让人反胃的错觉。
像是爬满了细细的蛆虫。
沈崇归端起一次性碗,往嘴里胡乱拌了几口。
老板娘又笑着将啤酒当的一声摆在桌上,扔下两个开瓶器。油腻腻的,染着铁锈的霉味。
周围的人渐渐多起来,几乎座无虚席。那些人有的穿着工服,有的是小情侣,说说笑笑。
沈崇归将手伸过去,麻利的撬开瓶盖。滚烫的液体浇下去,顿时点燃了五脏六腑。
咣当一声,两个空酒瓶在桌上滚开。
天各一方。
抬起头,依旧是昏黄的灯泡,似乎黯淡了些许。
周围依旧沸沸扬扬的人潮。
天空泼墨一般,像是被人用画笔,来来回回调了色,氤氲成一支忧伤的曲调。
沈崇归酒量向来好,没有醉。
只是抬头时,晶状体像是突然间膨胀起来,周围的景象逐渐朝着自己倒退。
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
似乎有一股力量,排山倒海般,将那些沉落海底的记忆重新搁浅。
恍惚之间的眩晕。
像是一场久违的幻觉。
他站起身,伸手去摸口袋,老板娘一双直勾勾的眼睛盯着他,眼睛里挤满了急不可耐。
一秒,两秒。
三十秒。三十五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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