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不知道用什么立场去阻止颜露,虽然算是好朋友,聚会会一起出去玩,但我和他们几个之间还是有一道隐形的隔阂。也许是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让颜露一时气愤不过动了手,但就那么一下——那时我就是这么说服自己的,虽然不太好,但是就那一下不能说明什么吧。于是我就和别人一样,当做没看到这件事,事不关己。
“后来很长时间我都没再见过颜露那样,自然而然就把这个事放到了脑后。有一次也是约了放学以后偷溜出去玩,我们班那天下课早,我就先往约定地点走,抄近路走的时候听见树林里有一些声音,像是打在人身上的声音。我看到是颜露,还有苏云——应该又逃课了——在拉扯一个女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颜露打的那个。就看到颜露站在一边,脸上带着冷笑,然后苏云一边骂一边打那个女生。我不知道苏云为什么那样,想来小时候她就最能打,应该也是为颜露出头。
“然后颜露一边冷笑一边从女生的书包拿出课本、作业本,一点一点撕掉,一边说什么‘你们好学生就是这样学习的?’、‘整天想着勾引别人的男人,贱不贱啊?’类似的话。她们没看到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去,但上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觉得会很麻烦。所以我就拿手机拍了照片,匿名发到管理处邮箱。
“后来我走到约定地点,过了一会她们俩过来了,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发的照片也石沉大海,后来我想,我这么无意就撞见了两次,其他时候这样的事说不定更多。都是住校的,校园也有监控,校方未必不知情。”
石哲赟一口气说完,叹了口气,“你会不会怪我啊。”
“怪你什么?”
“我明知道自己的朋友背地里是这样的,还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地和他们玩在一起。别人被那样对待,我却因为不想惹麻烦而无动于衷。”
“如果是我处在那种情景,说不定也会像你一样。”凌之苇也轻叹了口气,“‘起初他们追杀共产主义者,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主义者;接著他们追杀犹太人,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后来他们追杀工会成员,我没有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此后他们追杀天主教徒,我没有说话——因为我是新教教徒’。
“就像那首诗说的,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这么想,在他们看来,事情没有落到自己头上,还是专心读书更重要。但是一旦受害的变成你自己,便也不会人会为你说话了。”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半晌,凌之苇开口:“后来那些女生怎么样了你知道吗?”
“不清楚……不过育才每年都有一些人退学,想来她们也在其间吧。”
凌之苇想到刘彦说的话,她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告诉石哲赟。
“这件事上,又有谁是无辜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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