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立即抗议道:“秀才,你好歹是读书人,说话怎的如此难听?”
还有人附和道:“是啊,秀才,你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嘴上可要积德!”
荷华正经看了看那骂得正酣畅淋漓的男子,听着他话里信手拈来的两三个典故,顿时肃然起敬。
不愧是读过书的人,骂人也这么有水平。
有人复议道:“是啊,还不是为了村子好,牺牲一个保大家平安嘛。”
还有人无奈道:“哎,河神要是发了怒,会用洪水淹没整个村子。若不是为了平息河神的怒火,谁愿意自家女儿白白去送死?”
这话一出,像是激起了民愤,众人愤愤谴责秀才,为了一己私欲,不顾村子的安危。
秀才被气得差点昏过去,他颤抖着手,冷笑着指着方才开口的那几人:“你,你要是为了村子好,那就牺牲你家女儿啊!你,还有你,你们这群杀人凶手!”
月老看着他还准备继续骂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指着渐渐下沉的船道:“秀才,你媳妇好像要沉下去了。”
秀才脸色一变,正想冲出人群,跳河游到河中央。族长试了个眼色,身后的大汉眼疾手快地死死将他拦了下来。
他浑身动弹不得,只得哽咽着冲荷华喊道:“求求您,快救救她!”
“我看谁敢。”族长一声令下,那十几个壮汉将荷华与月老团团围住,手里的火把照亮他们的脸,个个凶神恶煞。
月老缩了缩脖子,扯着荷华的衣袖,不确定地道:“你一个人能打赢吗?”
荷华不理会月老,慢条斯理地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帮你?”
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月老外,纷纷面面相觑,摸不着头脑。
那秀才一愣,被几个壮汉架着,青着一张脸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族长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她,让围着她的人往后退了退。
秀才见着那艘船上渐渐浸了水,船上妻子的半个身子都泡在了水里,他声嘶力竭地冲荷华喊道:“你…你难道忍心,见死不救吗??”
荷华默了半响后,轻飘飘地道:“忍心啊。”语罢突然笑出了声,不知是她的话还是她的笑,让在场的人又吃了一惊。
她打心眼里觉得这个秀才有几分好笑,难道仅是因为今日她撞见了这一出,就必须要救他们吗?
秀才黑着脸,额上的青筋凸起,被她的那三个字堵住了嘴,找不出话来反驳她。倒是月老面露难色,有些为难地替荷华解释道:“你也看见了,我们就两个人,打不过他们呀…”
秀才看着荷华那张冷漠的脸,半响后,他像是疯魔了般大笑道:“你们每个袖手旁观的人,都是杀我妻的凶手!我只盼天上劈下个雷来,与你们一道同归于尽!”
语罢,当真有个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族长跟前,吓得他腿一软,无力地瘫在地上。族长惊魂未定,活见鬼似地看着满嘴疯言疯语的秀才。
月老看着荷华指尖的灵力,叹了叹气。
那声雷仿佛也惊呆了秀才,他楞楞地看着地上的族长,狂笑道:“老天无眼!该降个雷正巧劈在这畜生的头上!”
荷华正想再落第二个雷,却听见那秀才居然骂她没长眼睛。她冷哼一声,收了手,散了指尖的灵力。
许是那神婆看出了端倪,将族长扶起来后,指着荷华又嘀嘀咕咕了一番。
荷华低声问着月老:“他们说什么呢?”
月老摇了摇头,正欲开口,却见那神婆从怀里掏出跟仙绳,拴在了荷华身上。他来不及阻止,眼睁睁看着神婆手一用力,将她甩了出去。
荷华反应过来后,想挣开身上的绳子,却已经被神婆的绳子提到了空中。她刚想施法,然而河里涌出一股莫名的灵力,将她正巧打在了那艘摇摇欲坠的船上。
她挣扎着起身,却反而陷在了船里,船内的水灌进了她的喉咙,让她瞬间有些窒息。
月老见着荷华半天没有起身,觉得情形不大对,便着急忙慌地想施法飞到荷华身边,低头时,却见身上不知何时多了条绳子,周身法力被封,动弹不得。
荷华将喉咙里的水咳出来后,看到岸上的神婆转过身,对她勾了勾嘴角,眼里尽是轻蔑和挑衅。
她陷在这艘被下了咒的船里,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着了那神婆的道。
今天这一切,仿佛一个陷阱,一个专门等着她跳进来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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