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老板，我错了……重新介绍下自己，我叫方苔。”

“没什么好道歉的，我这卖画不卖人，白不在是谁不重要，只要你知我知便好。”

冯思年的意思她听明白了。白不在依然是白不在，只要她不到处说，坏了他字号的名声就好。

他顿了一下又道：“既然要重新认识一下，我也说下我的名字，在下冯思年，你也可以继续叫我冯老板。”

“思年兄，承蒙关照！”开玩笑，这么有钱的大佬要跟她认识一下，她有不接受的道理？

冯思年点点头，按约定给了她一百两。

第二次见这么多钱，方苔还是有点不适应，她突然很想问问看，“思年兄，我能问问，你本业是做什么的？”

冯思年今天也是心情好，见她那蠢萌模样，也敞开了聊天，“可以算是收租的。”

收租？这得收多少店的租，才能花起钱来不眨眼？

可能是她的疑问都写在脸上了。冯思年伸手比出了五个手指。

“五、五十家？！”

“是五条街。”就拿潼城来说吧，是这个数没错。

“……”

原谅她如此没见过世面，实在是来古代太久，穷着穷着就习惯了……

再看他，方苔已经给他贴上了有钱大佬的标签了，嗫嚅着道，“怪不得思年兄要这么多保镖保护着。之前误会你是洗黑钱的，真是失敬失敬。”

冯思年摆摆手，并不在乎，“要喝茶吗？”

“不了。其实我这还有一副画，今天想送给你，刚好作为答谢。”

方苔又从画筒里抽出一个画卷，小心地展开。这是之前她不小心沾了墨迹的那张。那一处原先是个空白，只是不适合再加花叶。

方苔细思之后，寥寥几笔勾画，再加几个水花墨迹的晕染，一个素衣女子端然立于纸上，背对着观者，唯一露出的侧颜，看向画面里未知的深处。

画面娴静且素雅，悠长且淡远。

此画构图，运用了现代的表现手法，但凡任何一个古代人看到，都会赞叹不已。

方苔正等着冯思年夸她两句，却见他盯着画面中的人物，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他这是怎么了？还是她，她画过头了？方苔隐隐有些担心。“思年兄，这画，是有什么问题吗？”

冯思年微微叹了口气，“没问题，很好。”

呃……没问题他还叹气。

“那就送你了。”语毕，方苔还干笑两声。

“这画，我收下了。不过，我不白收下。”

“不必不必，我都说是送你的，思年兄不用再给我银两。这画也是我偶然所得，送给你也是缘分吧。”

冯思年不回应她，自顾自说道，“如果今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来了心斋找我。”

方苔思索了一下，这可比银两值钱多了，点头谢过。

方苔走后，了心斋的里门里，走出来一人，正是佟叔。他站到冯思年的身后，陪他一起看着画面，不发一语。

“佟叔，你觉得像她吗？”

“老奴觉得，像。”画面中的背影很像过世多年的少夫人，生前看着最爱的芍药花的模样。

接着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大少爷，二少爷他病重，卧床不起了。夫人让你回去一趟。”

冯思年叹了口气，卷起画卷。也罢，这了心斋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他临时放怀的居所。

“佟叔，我明早起身。只是有些事要劳烦佟叔留下来帮我处理。”

“大少爷客气，有事尽管吩咐老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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