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苔,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蔡蝶衣一进门,就看见方苔坐在画桌前面发呆,身前是一副画到一半的什么花,手中画笔悬在半空,单手撑着脑袋,双眼放空。
许是她突然出声,吓到了方苔,桌前的人儿竟一个不小心,把画笔按在纸上。
“啊啊啊……”两人同时尖叫起来。
蔡蝶衣尖叫得比她还大声,几乎是冲过来,趴在画纸面前查看,上面多了好大一坨的墨迹,这幅画算是毁了。
“这怎么办?!快要给亭儿交学费了,我还指望着你把这张画完,卖个好价钱呢!”
呃……她的画毁了,她还得先安慰嫂嫂。
“嫂嫂别急,我可以想办法补救,实在不行,我再画一张也可以。亭儿的学费不用担心。”
听方苔这样说,蔡蝶衣才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你说你,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我都看见好几回了。”
其实她自己也发现了。经常画画发呆,看窗外发呆,走路发呆,连吃饭偶尔也发呆。
“我觉得吧,你是呆在家太久了,应该多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正好亭儿要放学了,今天你去接一下吧。”
“这么早?”
蔡蝶衣说着就把方苔拉起来,推到屋外,“今天学堂先生生病了,是薛家小公子代的课,下课比较早,你现在去接正好。”
薛、薛定柔在学堂?!
“嫂嫂等一下,我拿个东西就出发。”方苔进屋,快速从抽屉里拿了个木盒子。
见到方苔飞速离去的身影,蔡蝶衣疑惑,这人怎么又跟突然回了魂一样。
拾春里的小学堂,其实就是在村南,一个简陋屋子,四周围墙不高,方苔略一踮脚就能看到里面讲台。
“鸣凤在竹,白驹食场。化被草木,赖及万方……”
薛定柔站在台前,背手而立,气质寡淡,却很有耐心地一字一句领读着。孩子们也端着书册,稚声稚气地跟读着。
他诵读的时候,声音跟平日里,都不大一样,比他实际年龄都要成熟许多,藏着一种读书人的清冷气质,雅正端庄,这大概就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许是方苔在外面站得有些久了,薛定柔也注意到了她,之后视线就再也没离开过她在的方向。
呃,她见他这么瞧她,第一反应是想回避视线,转念一想,她看得光明正大,躲闪才会让人觉得心里有什么小念头吧?遂迎着他的视线无畏地回望回去,看谁先回避视线。
薛定柔起初有些疑惑,两人是许久没见了,也不需要这么看着他吧?后见她连眼皮子也不眨一下,就明白过来了,她是在等他先败下阵来。
薛定柔忍不住笑出声来。
薛先生一笑,小毛孩们也循着他的视线,发现了站在院外的方苔,停下朗读,开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小亭子一见是她,激动得喊,“姑姑!是我姑姑来了!”
她这算不算扰乱课堂秩序啊……
“先休息一下,等下我喊你们上课。”
一阵欢呼雀跃后,小毛孩们作鸟兽散,各玩各的去了。薛定柔示意她进来。
方苔刚踏进学堂,就被小亭子扑了个满怀,险些退出门外……这小丫头看着跟瘦竹竿似的,力气却不小。
“姑姑,你来接我了吗?可是还没放学呢。”
“嗯,是我来早了,我等你放学。”
“那姑姑,我可以先去找小虎他们玩吗?”
“去吧。”方苔摸了摸侄女的小脑袋。
小亭子欢呼着跑去找她的小伙伴玩了,这疯丫头,方苔嘴角轻微上扬。
“你瘦了。“
背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男声,薛定柔什么时候走过来的。
“可能吧,天气太热了,没什么胃口。”这段时间,她是瘦了点,但比起薛定柔,她觉得他瘦得更多,许是天天熬夜苦读,眼眶都深邃了些,能看到淡淡的黑眼圈。
“你想吃什么?”
怎么地,听他这话的意思,她想吃什么,他还真要去帮她买吗?哦,那她想吃杨枝甘露、银耳木瓜、冰糖燕窝、酸奶蜂蜜冰激凌……
及时刹住脑中的幻想,方苔不答反问,“你不是说闭关吗,怎么有空出来了?考试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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