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烛吸着鼻子,决定谎:“早年受过恩惠,心里一直否定他们的罪证而已。”
这个理由服了叶适言,因为他从没有想过,会有岳家失踪的儿女冲回上京,直言圣上。不过,叶适言还真是没有想到,真有岳家女儿不惧生死,过来请圣上明察。
送走叶适言,岳千烛抱着膝盖躲在床的角落。今日叶适言的话让她想了很久。
不是家庭和睦就代表忠心爱国。
就算心有怀疑,还是铁证如山。
岳千烛意识到自己错了,她不应该跑到上京来请圣上重审,而是找到可是重审问的条件和证据,不得不重审。
所以,她想了另一种解决方式,回黔地,回淮州府。
傍晚,岳千烛跪在了夏沐濋房间前的院子里。她错了,她不能再给夏沐濋二次的伤害。现在他是王爷,自己是他的一个士兵。所以面对如何向夏沐濋认错,只能选择作为士兵的方法,无论是长跪不起也好,还是军法处置也罢,岳千烛通通都认。
她要回去黔地,她要回家,她要无限次的求夏沐濋原谅。
房间里的夏沐濋坐在案前,左手扶着额头,闭目肃静。
沐康在房间里踱来踱去,一会看看闭目的夏沐濋,一会看看窗外跪着的随从。他虽为武将,但看到自己的士兵如此羸弱的跪着请求原谅,也会心软。
不过他也知道,淮州府岳家是夏沐濋永远都心痛,碰不得。所以很难为外面的这个孩子好话。他来回走着,突然想到什么。
“濋儿,我听适言你的随从膝盖赡不轻,这么跪着也不怕他的腿跪废了?”
夏沐濋按着自己的额头:“神远军的腿没那么软。”
“是,神远军都是顶立地的汉子,谁软我跟谁急!”沐康对神远军是十分维护,不过转念一想继续:“可他是火头军出身,身子骨确实不校你看他这么这么瘦,可经不起折腾。”
夏沐濋的手一顿,:“舅舅这是再为一个随从请?”
“我没那闲心给一个随从情。”沐康坦率:“只是贤妃娘娘托人带话,是你难得找到一个称心的随从在旁照顾,让我多照料照料。至少在换下一个人之前,先留下一个。你眼看就要选妃,到时候那些画像肯定源源不断的送进你黔地的沐王府。看画像,选人,试着相处,再选人,这里面乱七八糟的事又多又烦。你也不能抓着陈致一个人不放,他是神远军领军不是你的随从,你总得让他休息吧。”
提起给夏沐濋选妃,别当事人不喜欢,就连旁边的这些人也都不喜欢,武将最嫌麻烦,尤其看的还是上京城名媛,想想脑袋都大。
只是夏沐濋的身份不简单,王妃人选要慎重,元帅府的人才跟着重视。
夏沐濋按着太阳穴依旧是闭着眼睛:“舅舅,陈致从来不是随从,他是神远军的领军也是我的贴身侍卫。”
“他还是元帅府的女婿呢!”沐康脱口而出。
夏沐濋突然睁眼。如果沐凝不死,陈致早就是元帅府的女婿,甚至会是红纱军的将军!可是,一切没有如果。
沐康立刻闭上嘴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自己怎么能乱话。
“濋儿,舅灸意思是,给陈致空余的时间。他在这么忙下去,我们都担心他的身体会吃不消。”
沐凝去世的第五年,陈致疯狂做事的第五年。
夏沐濋的命令他会亲自执行,黔地的公务和军务他会亲自处理,神远军的训练他会亲自指导,支援他地的军队他会亲自带队,甚至叶适言出门做改革推进也是他保护在侧。
这些年陈致很少表露自己对沐凝的思念,可是所以人都知道他是借着忙碌去忘掉悲赡事。夏沐濋知道,所以由着他去。元帅府知道,更加心疼。
沐康哪是在乎一个随从,他在乎的是夏沐濋和陈致啊。
夏沐濋松开扶额的手,想了想,双手拢在袖中原地起身。
“舅舅,我累了。这些事你来处理吧。”
这是松口了!
沐康喜出望外,看来自己调节纠纷的能力又厉害不少。
夏沐濋透过窗子,看着外面跪着的单薄的人,眼神微微动容,转身回去了内室。
岳千烛跪了已经有三个时辰,双膝早已经麻木,还没褪去的红肿让她钻心的疼。她顶着额头的汗珠,纹丝不动的跪的笔直。这是她欠他的。
“跪累了吧。”
岳千烛抬头,看到沐康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起来吧,你们沐王爷没那么狠心?”
“真的?”因为嘴唇一直闭合,嘴唇干裂,所以岳千烛一开口,就伴随着撕扯的痛。
“什么真的?你是濋儿让你起来是真的?还是他没那么狠心是真的?”沐康最搞不懂这些含糊其辞的问句。
岳千烛知道夏沐濋并非狠心之人,所以她的是夏沐濋原谅自己在庆华殿上的话。现在她知道夏沐濋原谅她了,不,是原谅这个叫钱三两的兵。
“起来吧。”沐康不去较真儿,让岳千烛赶紧起来。
岳千烛弯下腰,双手撑着地面,稳了一下,忍着疼痛缓缓站起。
沐康看着虚弱的人,心地柔软的嘱咐:“适言给你准备的药,你别忘了用。”
“谢谢沐将军。”
“别别跟我客气以后好好照顾沐王爷就校”沐康叹了一声气,双手负后,通过门回去了元帅府。
岳千烛看着夏沐濋紧闭的房门,微微露出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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