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的大部分客人都已经用过晚饭,只有角落里坐着三个江湖大汉,余生坐下间,瞥见对面之人看似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但他伸向腰间颤抖的肩膀,让余生暗自生疑,这三人的行为有些怪异,随意的扒拉着桌上酒菜,却不下口,而且不似寻常江湖豪客那般吵闹,只是默不出声的坐在一旁。
唤来小二,点了两菜一汤,就一副心不在焉的坐在一旁,小二送上饭菜,余生扒拉几下,暗中低头闻了闻,没有什么问题,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桌上的酒却丝毫未动。
吃完饭,伸了个懒腰,结算饭钱后,便拎着酒走向船头方向,出舱前余光暗瞥了一样,见三人果然起身结账,走到船头,不理会身后鬼鬼祟祟的三人,背着身子端起酒壶,仰头痛饮几口,半柱香后,身子一软,倒在甲板上。
十来个呼吸过后,阴暗处走出三道身影,领头满脸络腮胡的大汉,上前将他踢了踢,见其呼吸均匀,身体未动,才对着身后二人松了口气。
“要不要直接将他就此了解了?”
络腮胡大汉闻言摇了摇头,轻声道:“庄主要活的,一会儿让船家靠近岸边,我们带着他直接返回襄阳。”
说罢便从身后拿出几根粗绳,想要将余生捆绑起来。
三人弯腰间,一条腿突然横扫而过,还未待出声,就晕了过去,余生直挺起身,一脚一个将他们踢入水中,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善人者人恒杀之,这是自古以来江湖不变的道理。
回到舱室,躺在床上暗自回想着自己这一路的经历,脑海中泛起遇到的一些形形色色之人,想了几遍也没发现什么遗漏,便暗自头疼不已,自己到襄阳的消息,明显是有人刻意传递给聚义山庄的,自南下以来,想要自己命的人都死了,那这个传信给聚义山庄,想要自己命的究竟是什么人?能让鲁辽国都忌讳颇深的人,必然不是个一般人,他清楚自己不知道的暗处,一直都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偏偏自己又不知道对方,一场他不知道的阴谋似乎正包围着他,真是可怕。
一直到天色微亮,才缓缓入睡,等到船员敲门叫醒他,告诉他船已经到了汉中时,已经是日上三竿,简单收拾了下,便出舱下船离去。
到了汉中,离长安就已经不远,余生找了家成衣店,身上这身破旧的棉袍已经不适合进入长安,店家并没有因为他破旧的衣裳轻视他,那了一身青色的书生棉袍,拎起一角,用手指捏了捏,手感丝滑,材质上好,便拿在手上,随手从一旁抽了根青色发带,便起身进入试衣间,待出来时,已是翩翩俊美书生,中年女店主欣赏的打量着眼前的美少年,里里外外换了一遍后,余生结账离开。
汉中地处关中要位,靠近长安,人口自然众多,虽然已是寒冬腊月,街道上却往来密集,商贩的叫喊声不断,大周女子开放,不少大姑娘小媳妇,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街上路过的俊美书生,余生小脸通红,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快步离去。
年关已近,不少难返的各地商人干脆包下了客房,余生一直找了几家客栈后,才将自己安顿下来,心里琢磨着自己要怎么过这个年。
望周岭的小山谷是不能回去了,才出来一年,还没闯出什么名堂,回去不被老头子笑死,铸剑山庄也不能回了,聚义山庄在四处寻找自己,更何况还有一个藏在暗中的敌人,会给他们带来无穷的麻烦,不如直接去长安,来年二月,可以去参加春闱,说不定能中个进士,想到这里,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夜阑星稀,只余个孤寂的少年人在仰天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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