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衡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不跟你们扯那些有的没的,我只问你,老子从你们裕隆银号兑银子,老子花我自己的钱,凭什么要你们的伙计和掌柜签字点头”?
计酬眼皮子一翻:“大明世风日下,赌博尤盛!我们立此规矩,就是本着对客户负责,对天下负责的态度,设下取钱门槛,刹一刹这股歪风邪气”!
吴皋也连忙陪笑:“只要客户能出具证明,证明提出来的银子,是用于合法正当的消费、生产或投资,取多少我们给多少!我们银号宗旨是,视客户为我们的衣食父母”!
玉衡一听这话,恨的牙根痒痒,忍不住指着吴皋破口大骂:“无良奸商!还知道客户是你们的衣食父母?既是衣食父母,还要重重刁难!竟还大言不惭,谈什么企业家的社会责任感?真不要脸!我且问你,你们要看什么证明?怎么证明”?
吴皋咧嘴一笑:“这证明说来十分简单,先去户籍所在邻里出具证明标注用途,堪报保结后,在县衙户科与刑科房盖戳,由县衙作保;然后持证明,找到持有官府颁发牙帖的牙子,就可以轻易的将钱提出来了,手续费说来也不算贵”!
玉衡一听这话,简直气炸了,抬手赏了吴皋一巴掌,又踹了计酬一脚:“去你妈的!老子提一千两银子,收250两手续费,还他妈不算贵?你们不做强盗简直太可惜了”!
在边上跪着的知县李心葵,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好汉,其实牙钱对他们来说,真的不贵,拿这250两来说,他们和牙子只能各拿25两,其余的嘛,好汉你懂的”!
玉衡回身就是一脚:“懂你妹!老子不懂”!
乌奴见玉衡气急败坏,连忙拉凳子让他坐下:“你别生气了,咱们是来抢钱,不是来论理的!你先坐下休息,看我不把他们一个个打出屎来”!
要说曹家上下,那可真的全是硬汉,忒他妈抗揍了!乌奴亲自出马抽鞭子,自己累出一身臭汗,依旧没有一个人招供,闹的玉衡当街下不来台,捂脸坐着生着闷气。
正百般无奈的时候,马守应进了城。
老回回老远看见玉衡,拱手笑道:“虎父无犬子!你比你爹扫地王有种!竟敢攻打县城,快来看看,我把谁给你带来了”!
玉衡连忙上前相迎,马守应将一个白胖肥硕的汉子往前一推:“我就知道刘兴安这小子要跑,果然不出所料,一头扎进了老夫的圈套,让我逮个正着”!
马守应又拉来一个清瘦文弱,年约二十七八岁书生:“这小子叫归昭,在西安府推官史可法门下做过幕僚,当年拖着你爹尸首游街的人就是他,是我从杜文焕旧部买出来的”!
玉衡扫了二人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马守应落座后,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乌奴打人,指着桌上的账册问道:“我能看看吗?贤侄打算怎么处置缴获”?
玉衡将账册递给马守应:“看上什么东西自己挑”!
马守应眼睛一亮,一竖大拇指赞道:“敞亮!贤侄你确实是个能干大事的人!佩服之至”!
然后手指蘸着唾沫,翻起了账册,看了一会儿将账册一扔,指着城头说道:“我别的啥也不要,我只要4门火炮!没有火炮,我晚上觉都睡不踏实!这笔财物你打算如何处置”?
玉衡摇头一笑:“世叔是真财主,我这点家当,确实难入您的法眼”!说完拿起账册,翻了两下:“糙米留一部分,其余悉数发给灾民;毛皮和棉布给王大梁送去,他买耕牛换种子,垦荒屯田一定用的上;至于银子,我留点做军费,其余给洪承畴送去,他跟虎蹲兔打仗,万一因缺饷闹出兵乱,麻烦可就大了”!
马守应闻言一愣,想了了半天,这才拱手说道:“贤侄你是好人呐!做事讲良心,我替宁夏的乡党们谢谢你了,插汗部兵马一动,我们回回,可是第一个要遭殃哟”!
玉衡摆手一笑:“天下一家,世叔不用跟我客气”!
知县李心葵咳嗽了一声,站起来躬身说道:“好汉!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玉衡回头瞥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既然不知当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
李心葵脸一红:“我还是讲出来吧!洪大人生财有道,您若真为官兵弟兄们着想,这笔银子应该送给巡抚练国事”!
玉衡眉头一皱,回身拱手道:“请知县大人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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