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在已经砸伤死者后,再次给予死者攻击,只有一个原因,为了泄愤。”南劭手中拿着举起的透明证物袋,迎着光亮歪了歪脖子,细眼看清里面的东西,边解释到。
穆缘注意到,即使他的后脑依靠着椅背的海绵垫,手面贴着椅子的把手,指关节微微卷曲,指腹与指甲之间的距离轻点着五厘米宽的的塑胶面这样放松的姿势,他的腰板也是紧绷挺直的。
穆缘收回目光,突然想到黜邪崇正,刚正不阿这类词语。
“那就说明死者和凶手一定是认识的,而且还可能发生过冲突,那就是仇杀咯?”穆缘的话让听到的南劭挑了下眉毛,随即皱起的同时看向穆缘,即使他尽力压制,穆缘还是感觉他重重出了口气。
南劭并未言语,只是伸展开刚刚被挤压的眉心。
“作案动机呢,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现在还有一个疑点,就是死者的下半身到底去哪了?”本来双手反握在胯间站在门口前的楚无争踏步进来,看看南劭,又回身看看穆缘。
“一般凶手抛尸不全的原因主要是想隐藏死者身份,但是死者的面部形象完好,也就说明凶手意不在此。凶手匿藏死者下半身可能由于:第一,受抛尸地点和抛尸时间的控制导致凶手慌乱没有完成抛尸行为就迅速逃跑。”
南劭见他疑问,沉吟了下双手抱拳手肘撑在桌子上回答。
楚无争即刻否认。“小区的顶楼监控录像从早上六点持续到半夜十二点,这段时间应不会有人上天台吧,第一条不成立。”
“第二,受抛尸工具的限制,抛尸工具空间不足,锁导致的尸体被分开放置。”南劭接着说。
楚无争听到又立刻摇摇头。“这也不可能,那个水箱大得很,再放进去一双腿绝对没问题。”
“那就是第三种情况,凶手的主观因素。凶手留下死者的腿部,是为了打击报复。”
“打击报复?”楚无争听南劭一说,抬腿坐到南劭面前的桌子上,惹得南劭身子向后移了移。
“那为什么留下死者的腿呢,死者上身的任何一个器官都会比腿部有利用价值的。腿能干嘛呢?走路,跑步,死者会不会是运动员?”
楚无争刚提出假设,就被南劭以“死者的肌肉发达情况不足”给否认了。
“那腿能……跳舞?那死者那个身形,也不会是舞者吧。”楚无争伸出食指挠挠额头,表示并无话说了。
跳舞?穆缘心里一惊,舞蹈……“我想起来了!”穆缘双手拍击,倏地站起。“死者口腔中取出的东西,很像是舞鞋上面的松紧带。
漫天碧水,林中鸟云中雾都清晰可见。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
真好啊,原来他也可以做这样的梦,那是他翘首以盼为之殷切的静谧安和。南劭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可以有享受安逸的空间和时间。
在梦中也可以闭上眼睛……
他会沉迷于此,他会想要享受,只因为他是南劭。
他是曾经人人口中传说的天之骄子,是不断与仇恨和自责进行斗争的罪人,是用痛苦和冷酷作为茧蛹将自己封闭起来的那个。
眼前朦胧,阳光也来了,梦中的南劭睁开眼睛,他伸出手去遮挡那许久未曾有过的光色,晃得人眼睛生疼。随之抬头,细碎的闪耀还是从他纤细的指骨之间纵穿进来,不适应,也不排斥。
“把枪放下!”
这四个字足以让南劭来不及转身看清声音发出者就惊醒。长出一口气,兀自低头看看自己的手,明晰却又不失些凌乱的掌纹,粗糙干燥的表面让他有了真实的触感,他已经好久没有摸过枪了,又何来放下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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