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徽行惊愕道,“雪海棠!”
杜桥有点诧异地看向她,“正是,大理寺已将徐记胭脂铺的老板徐进财收押,如今正在审问。”
文徽行与轩辕临相视一眼,都看见对方眼中的复杂情绪,雪海棠,三尸蛊虫的药引子,出现了。
曦光袅袅,木槿轻动,昼夜交替间,明亮的日光已经普照在了大魏京城的十二街坊,三十六巷之上,照进了千家万户之中,三日期限的第二日,开始了。
轩辕临叫文徽行先补一觉,再出去查案子,可文徽行哪里还有睡意,她躺在端则轩的小厢房中翻来覆去的思考着那几个问题,驸马在建国寺中到底遭遇了什么?曾与两名死者同窗的梅千俞,与本案是否有关?徐记胭脂铺的那十二株雪海棠...
一切的一切似乎被一根看不见的线串联在一起,三日期限眼看着过半,可文徽行却丝毫理不清头绪。她等不了了,决定先从徐记胭脂铺入手调查。
想到这里,她立即从床上跳起,沐浴更衣后,然后急忙地跑去找轩辕临。
清晨的侯府,依旧是有条不紊的忙碌气息,文徽行拉住一个小婢女,向她打听侯爷现在在哪里。
淳鱼榭,建在荷塘边上,朱檐绿瓦,黄木栏杆,清风徐来,卷着夏末秋初的凉气,格外清爽。远远地,文徽行便看到,一身月白的轩辕临正持着一把宝剑,迎风而舞。
长剑如芒,亦有长虹贯日之势,步伐飒沓,剑气浑脱。树影婆娑间,那一袭月白身影,行动处身轻如燕,剑走时疾步如风。武艺精湛自然卓尔不群,一张脸更是俊朗非凡,亦如谪仙,更是令人难以望其项背。
文徽行此刻突然意识到了一点,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大魏的脊梁,文可安邦,身兼数职且处事滴水不漏,武能定国,征伐沙场战无不胜。同样也是一整晚没有睡,却丝毫不见疲惫。更加重要的是他如今不过二十又三,年轻有为。天下真有这样没有缺陷的人吗,她如今不过江湖蝼蚁,漂泊如浮萍,能与这样一个人相处也算是她文徽行的荣幸了。
正想着,一道剑光已经指向她的鼻尖。轩辕临仿佛没有看见文徽行一般,只当她是一棵草,一缕风,淡定地将长剑放下,递给一旁的侍卫。
文徽行被他这一比划,吓了一跳,怔愣在原地,脸色发白。
轩辕临接过一旁侍卫递来的素帕拭了拭汗,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睡了?”
文徽行仍有点惊魂未定,真怕刚才侯爷一时兴起把给她杀了,她干咳一声,才说道,
“三日限期迫在眉睫,属下睡不着。”
轩辕临将帕子又递给那个侍卫,这才低头看向她,文徽行今日没穿那身青绿色官服,只穿着银红色衣衫,纤细瘦弱,面色略有些发白,眼圈微微发红,看着有些柔弱。
他眼中带着些讥俏,“听你这声属下叫得挺顺口啊,本侯还以为你已经成竹在胸了。”
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三日一到,别怪本侯不会手下留情。”
文徽行被轩辕临没好气的说了一顿,从侯府出来时,心里暗暗想着以后离这个活阎王可得远点。
她拿着从杜桥那要的少的可怜的经费,在巷子口雇了一辆破旧的马车,直奔神农医馆。神农医馆亦如往日般热闹非凡,神农都昨夜忙活了半宿,却丝毫不见疲惫,与病患们聊得热火朝天。
“张大妈,您的药。可别再吃五花肉了,您这脾胃啊,不能碰荤腥。”
“王二伯,您是不是又去喝酒了,我都说了您最近不能喝酒。”
“周姑娘,你没病就别来排队,不要耽误后边的人看病。”
周姑娘一张圆脸,白里透红,很是可爱,“神农大夫,奴家最近心窝疼。”
神农都十分严肃地看着周家姑娘,“周家姑娘,你的这个病,我可治不了,你还是快回家找你父母,说一门亲事去吧。”
周家姑娘羞红了脸,跑开了。
“下一个,什么症状啊?”
文徽行抱着胳膊,笑着看他,“你还真不解风情,把人家姑娘都说跑了。”
神农都一抬眼,见是文徽行,兴奋地站起身,“阿行,你来了。”他转而对着后边排队的人说,“今日我有些事,明日再出诊,病情严重的找钱大夫。”
说罢,丢下一群病人,拉着文徽行走进了一旁的内室,“怎么了,阿行,案情有进展了吗?嗷,对了,今早我上了一趟苍云山,师父已经知晓此事了。”
文徽行连忙问道,“师父怎么说。”
“师父就只说,三尸蛊早已失传了,最后一位会此技艺的蛊婆是苗疆公主,但也已经去世十五年了,并没有听说她有什么传人,此事确实很蹊跷,阁中也会彻查的。”
文徽行点点头,又问,“我如今身在侯府,师父可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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