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皇都郊外,窸窸窣窣的虫鸣声,飘荡着绿色的磷光,掩盖了霍轩的足迹。他四处环顾确定没人跟踪之后,嗖的一声进入了一处院落。
霍轩对院里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提前放出了信号,刚刚警觉的暗卫知道是自己人后,又悄悄地躲回了暗处,再次与黑暗融为一体。霍轩用暗号轻轻地敲了门,推开门后他看见王爷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他。他也直入正题,简洁清晰地汇报刚刚传回的消息:“王爷,石牢的探子来报,那女子没有透露什么风声。可有一件事很奇怪。听说皇上没有杀死那女子,反而……”
“反而什么?”
霍轩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道:“反而救下了她,还派人悉心医治。”
景霄骁听完后的眼神瞬间暗了,脸上弥漫着黯然的神色,那女人难道是景霄铭的人?他坐在那里沉默不语,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翻起了波澜:在百缘斋的时候,他即使带着人皮面具,她是不是也早已经认出了他?若她不是对景霄铭的人,景霄铭为什么这样做?她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对他又能有什么价值……
霍轩看着他的主子微微蹙起眉头,心里也十分清楚他的忧虑。但是他接下来说的事情可以让他的主子打消疑虑,于是他用安慰的语气说道:“王爷不必担忧,那女子想必不是皇上的人。这女子我见过,正是属下在江城地牢救出王爷您的时候,那名女子便在你身边。她便是替你在地牢疗伤的人。”
“当真?”他从听到这个消息后脸上弥漫的黯然神色渐渐消失了,那双鹰眼微微闪烁着,也不知是诧异还是惊喜。
“探子来报的画像上正是此人。”他不知王爷为何是这副神情,微微有些疑惑。
“我知道了。”他微微释然了——她不是皇帝的人。如果她是皇帝的人,她在那一天就可以杀了他,怎可能还救下他。想到这里,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那名女子已经给他留下了好感,也给他留下了好奇——她到底是谁?居然能让景霄铭留下她,果然厉害。那么多年,就没有人像她那般让他惊奇,可仍有千百疑虑他心头萦绕……
他摆弄着桌上的茶杯,独自沉思着,最终他放下了茶杯,对霍轩道:“去查查那女子的身份。还有,安排人在皇都暗中散布消息,就说我快要回来了。”他要给自己造声势,如今他没有找回贿赂的账单,必须先要制造一种已经找到的账本的假象来混淆视听。
霍轩有些担忧现在的处境,但他也知道王爷定是有主意了,允诺后便去办事。
皇都里的消息像是地下通道那般,几天之内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三王爷没有“抛尸野外”,而是顺利而归。皇上特许三王爷回府休息一日后再上朝回禀相关事宜,尽显兄长之爱。
昭阳殿内。
“皇上,依微臣看,三王爷并未找到账本。明日大殿上您大可以此为理由,把他贬到西部的剌瓦去。”丞相章道衡看着皇上听到三王爷没死后一直暗沉着的脸,给出了自己的考量。
剌瓦是九埜国的藩属国,由贺拔若弼统领,当地民皆尊称其为“狼主”,近年来屡次进犯边境,抢夺村民草粮,弄得九埜国西部边境人人自危。
“皇上大可在路上了结了他的性命。就算再不济,路上没死成,到了剌瓦自然有人想夺他性命,到时候以给三王爷报仇为借口,进大举军剌瓦。”章道衡说道。
“不可,萧家人是不会罢休的,朕再想想,你暂且先退下……”
“是……”章道衡默默地退出了门外,对着这个越发冷落他的帝王不由得叹了口气,决定另谋计划,他的心已经有所动摇了。
第二日上朝,皇上颁布诏书,命即日起令三王爷在王府休整,没有诏令不得擅自出府。大臣们面面相觑,都在为这个名为关心,实为幽禁的诏令替三王爷不值,但是没有人出来替三王爷说情,萧家那边的人也没有人站出来,对此皇帝还是感到很是诧异,至少他认为萧家人定会站出来为景霄骁求情,到那时候他就可以治他们的罪名,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
无期的幽禁日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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