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凝礼挤眉弄眼:“我瞧着挺正常的啊。”
沈燃只是一言不发的看摊贩切果子的样子,动作流畅浪费小,确实不像生手的样子。
他看了会儿才道:“只管吃,咱们又不是来探听的。”
韩凝礼嘿嘿一笑,认真擦着汗,也不说话。
不过片刻,两碗冰酪已经搁在了桌上。
他二人端起碗就吃,等到凉气落进胃里,韩凝礼才颇为满足的低声问道:“他是个哑巴?”
沈燃微微摇头,低声回到:“不是,我听他和师爷说过话。”
韩凝礼又跟着扒拉了两口进嘴,才疑惑道:“从咱们坐下到现在,他可一声没吭,光笑了。”
“要不我说他奇怪。”
两人嘀咕了一阵,也只是疑惑,没有定论。索性抛开不想,专心致志的吃冰酪,消消暑也是好的。
韩凝礼端着碗,用勺子朝嘴里扒拉着。
沈燃却是慢条斯理的,捏着勺子一口口尝。
转瞬之间,韩凝礼已将空碗撂下,刚想扬声再要一碗,便觉得街面上有点不大对劲。
好像,忽然一下少了不少人。
他凝神看着,才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沈燃听见他啧了一声,扭头看着,只见韩凝礼正朝他往街面上努嘴,他定睛分辨了半天,也不认识韩凝礼指出的那个绸衫公子是何许人也。
韩凝礼以手拢音,凑到他耳边道:“吴敬斌那个病儿子,吴瑜。”
沈燃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和吴敬斌吃饭时,他曾因这儿子身体不适提早退场过。
后来问了韩凝礼才知道,这吴瑜是个花痴,色迷了心窍。满街骚扰平民女眷,糟践了不少良家女子,又借吴敬斌的县丞身份,逼得苦主有苦说不出,是个十足不像话的二世祖。
他吸了口凉气,也来了兴趣,遥遥看着。
只见这个吴瑜,身着宝蓝色的绸缎袍衫,走起路来一颠一颠的,脚跟不沾地,看起来就是一副虚浮样子。
再加上身后跟着的四个小厮,也是表情丰富不大稳重。
五个人正在街边的一处鲜果摊子上挑拣。
那吴瑜确实恶心人,随手就抄起一只梨子,在衣衫上擦了就啃,也不给钱,就和自己的小厮嬉笑起来,三言两语,小厮们也跟着下手挑拣梨子。
至于那个卖梨的小贩,瞧着人家势大,自然不敢多说话。站在梨筐边上,嗫喏着不敢阻拦,只能揪着衣角哼哼。
韩凝礼冷哼一声道:“什么东西。”
沈燃也深以为然,却只道:“再看看。”
他们五人捡了几只梨子,一面啃着一面往下个摊子上溜达,看起来,那个卖梨的小贩算是躲过一劫,五只梨子的损失,还算不得什么。
沈燃心中窃笑,看来这二世祖欺行霸市的本事,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这吴瑜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绝非什么难搞的货。
只见吴瑜正端详着他面前这个摊子上的粗麻布,可能是觉得没意思,随意翻了两下就准备走,忽而停住了步子,紧盯着街角,露出了讳莫如深的笑容。
沈燃顺着他的目光,往街角看去,只见一个头戴帷幕,身穿鹅黄襦裙的女子,刚刚转到这条街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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