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同时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吴敬斌这才抬箸,夹了一块鸡脯送入口中,随后便一挑大指赞道:“会英楼的菜还真是名不虚传,和别家就是不一样。”
沈燃只得客气道:“吴县丞若喜欢,常来就是。”
王沐在一旁附和道:“沈郎君何必自谦,这会英楼本身就是上党城一等一的饭铺子,为等今日这宴席,我可老老实实的排了好些天的队啊。”
吴敬斌似乎不知道内情,只问:“竟然如此麻烦?”
王沐跟着道:“可不,无论来吃饭的什么高门大户的显赫人,总归是要老老实实排队的,毕竟会英楼一日也只有两桌宴席,怎么也得等上个把月。”
沈燃倒是不怎么上心,只解释道:“我这里能掌厨的铛头有限,若要是放开了,实在供应不过来。”
王沐却还嫌不够,嬉笑道:“今日能和沈郎君同席而坐,咱们也算朋友了,如果沈郎君能高抬贵手,让我能插个队,那可真是一等一的有面子了。”
吴敬斌也边吃边道:“我看也是,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还要排队预约,实在不妥。”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燃就直接将筷子搁下,先饮了一口酒,才不卑不亢道:
“虽然有些不妥,但确实是没办法才出此下策的。
不是我不给二位郎君面子,实在是铛头和小厨都没那么许多,一日开两席已经是极限了,为求公平合理,才要麻烦食客们预约的。如果今日这个是哪家商号的富商要来插队,明日又是哪个衙门口的郎君官员来插队,难道谁家势大谁家就排在前头吗。就因为食客们都是有头有脸的,小店才统统吃罪不起啊。”
王沐讨了个没趣,却仍是嬉皮笑脸道:“又不是日日来会英楼,王某只是想着请客吃饭时,偶尔请小郎高抬贵手,难道这个面子,小郎也不肯给吗?”
他才说完,后头的伙计便鱼贯出来,往各桌上菜。
趁着人多,沈燃先是为难着看向主位上的吴敬斌,见他一副泰然自若看笑话的样子,心知不必客气了。
这王沐自己也是做生意的,怎么会不明白沈燃的道理。他如此穷追猛打,无非就是想让沈燃知道,吴敬斌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顺便还能恶心一下沈燃,后头说正事时,好理所应当的压沈燃一头。
虽然不必客气,但也没必要得罪人,沈燃先示意伙计们快点下去,才装相道:
“还请王掌柜不要为难我了,别说是周边各县的明府们,就连咱们刘州牧和临淄王来了,也是要照样排队的。”
他说着转过头去,面对着吴敬斌,满脸堆笑的着重了州牧和临淄王几个字。
吴敬斌只好端杯喝酒,尴尬笑笑道:“既然是这样,我们也不好强人所难。”
王沐面带不屑,轻哼一声才又堆起笑脸,矫情道:“罢了罢了,看来我王氏的面子,还没有从并州走到上党来。”
他口中的并州,便是沈燃他们所说的太原。
虽然这话也不怎么好听,但沈燃也不想计较,默默吃了两口菜,没有接话的打算。
吴敬斌觉得尴尬,半晌才开口,又夸了两句会英楼的菜色,见沈燃稍微放松了些,才又道:“眼下,城门口的路也修的差不多了,我家明府特地让我与二位商量,看看这免税的事情该如何落实。”
王沐和沈燃两人自然都扭头看他,他才道:“不若这样,我们衙门出些公验,由二位分发给自家的客商,进出城门时交给城门税吏,顺道签字画押确定了税额,这样大家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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