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出了另外六百贯修路钱那个王氏粮行?”
沈燃点点头:“往常都没注意过,也不知道这个王氏是什么来路。吴敬斌提起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他们竟然也能直愣愣提出抵扣城门税的要求。”
“还能有什么来路,”韩凝礼坐直了身子,“就是那个太原王家。”
他见沈燃想不起来,才提醒道:“上次听你说了之后,我特地打听了,那个粮行售卖的粮食,全部出自凤儿家附近的农庄,那边的几处庄子的乡绅田主,都姓王。咱们城里这个粮行,肯定也是王家的没错了。要不然,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大胆子,打起了城门税的主意。”
“附近几处庄子都是王家的?”沈燃反问了一句。
韩凝礼一面饮茶一面忙不迭点头。
沈燃啧了一声才道:“咱们还是在城里找个地方吧,看看能不能把酱厂搬过来。”
“有必要吗?咱家是酱厂和酱园,和粮食并没什么太大关系吧。”
沈燃白他一眼:“你当各种酱料不是粮食做出来的吗?本来在农庄开酱厂,我就是看重了收粮食方便,先前那个王田主已经不愿意再卖平价粮食给凤儿家了,不知道往后会不会为难酱厂。”
韩凝礼皱眉道:“你是说,这六百贯的事,他们能记恨上咱们?”
“记恨倒不至于,毕竟是他们先出的六百贯,咱们就是补齐了余额而已。”沈燃缓缓道,“我就是怕他们觉得酱厂赚钱,再生什么事端。”
“应该不至于吧,”韩凝礼并不觉得失态严重,“咱们两家素来没什么交集,更谈不上什么冲突了,我觉得用不着搬酱厂。”
他看着沈燃的脸色,为难道:“可是凤儿家是农户,他们的户籍还落在庄子上,不是想进城就进城的,起码先要有公验,还得找人替他们家种永业田,按时缴纳农税,才能进城。”
沈燃叹了口气,吩咐道:“你先去找合适的地方吧,公验的事,我来想办法。虽然不一定非要搬进城里,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行吧,”韩凝礼这才道,“现在你当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燃刚要答话,就听前头院里传来阵阵的拍门声。
他与韩凝礼对视一眼,迅速的一把抄起手边的清茶壶,一面挥手让韩凝礼去开门,一面起身想要将清茶洒在后院的灌木中。
韩凝礼撇着嘴起身,走到前院才应声道:“谁呀,等一下。”
外头的敲门声停了,他还是不疾不徐的,心里暗自腹诽沈燃的谨小慎微,这一听见有人拍门,连那一小壶清茶都要泼掉。
唐人的葱姜香料茶粥,他们是不喝的,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可能只有唐人才觉得是享受。
家里人喝茶时,都只是用热水将茶叶冲泡开就了事,什么煮茶,涮茶的风雅玩法,也不怎么受欢迎。
所以,刚才他二人喝的这壶清茶,如果被唐人看见,肯定是板上钉钉的异人证据。
虽然是这个道理,韩凝礼还是难免腹诽,感觉沈燃越来越像掌柜的了。
他讪讪打开前门,见外头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
那人一见他,十分客气的躬身道:“不知此处是不是沈燃沈郎君的宅院?”
韩凝礼疑惑着点头:“你找他有事?”
小厮从怀中掏出一封帖子,递给韩凝礼才道:“我家县丞派我来给沈郎君送请帖,还请这位郎君帮我转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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