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燃赶忙端水给他,赵一平却摆摆手一努劲哑着嗓子道:“他和我们一样。”
沈燃安慰:“这么大岁数了跑什么,慢慢说,气喘匀再说。”
“等我气喘匀...她...她...她早扎死你了。”赵一平说的恐怖,沈燃却有点疑惑。
“我是学中医的,说不定我真的灸死你呢。”那女孩表情轻松的从蒸笼里重新拿起一块蒸饼搁在嘴里嚼着,声音清亮的自我介绍,“对不起啦,谁让你不说清楚,我叫醍醐,醍醐灌顶的醍醐。”
“我是沈燃,燃烧的燃,”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什么,你别吃那凉的了,我给你下碗馎饦吧。”
其实馎饦就是长条形的面片汤,沈燃也是刚和赵一平学的。
“太麻烦了吧。”醍醐不好意思的笑笑。
“不麻烦,还有点和好的面,再说什么都能凑合,就吃不能凑合。”沈燃说着话抄起高脚桌上的“白菜”,在灶旁的水槽里涮了两涮,劈成小叶晾在一旁;
随后抄起一只吊子,搁在火上,加了一小勺白滑的猪油,抓起葱花放在里面用勺子略略搅和了,再从灶上一直烧着水的那只吊子里匀了些热水进去。
等水开的功夫,沈燃已经将盆里剩的一小块面团再次揉搓了一遍,抓起雪白的面粉扬在案板上,双手柔中发力,将面团擀成面饼后用菜刀均匀的切成一个指头长的小宽条。
沈燃用面粉将宽条细细的拍了,又将所有面条的头攥在一把,尾攥在一把,走到滚开的吊子旁来回一抻抖。
一上一下间细密的面粉扑簌簌撒下来,几个来回既宽且厚面条就成了细长而薄的面片,他将面片下入锅中搅和一下,就将白菜也入了锅。
“厉害呀。”醍醐赞道。
“怎么说我也是专业的厨师。”沈燃仿佛受到鼓舞,“揪片都做不好也太怪了。”
“要说馎饦。”赵一平厉声指责,“而且你们俩刚才喊那么大声,也不怕招来官兵,咱们都得惊醒着点知道吗。”
沈燃没有言语,醍醐俏皮的冲掌柜的吐了吐舌头道:“知道啦,不是以为有贼嘛。下次注意吧。”
赵一平瞪起眼来:“今天又去哪儿疯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八义镇的庄子上有几个病患。”醍醐漫不经心的答,“放心啦,没有被人发现。”
“宵禁不是闹着玩儿的知道吗?”赵一平越说越生气。
“行啦行啦,先吃饭吧。吃饭时不许批评,影响消化。”沈燃出来打圆场。
锅里的揪片已经沸腾起来,沈燃仔细的拿起有限的调味料调了下味,就将其盛在陶碗里推给了醍醐:“馎饦好了,吃吧,吃完赶快睡,明天店里还有的忙。”
“好香。”醍醐很不端庄的塞了一大口进嘴,“比掌柜的做的好吃太多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味道啊。”
赵一平还要开口唠叨,醍醐就挥着筷子制止他。
她像个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费力咽下一大口馎饦才开口道:“我其实早就回来了,谁知道在万隆丰门口和他们骂起来了。我在他门口遇到了一个胳膊脱臼的大哥,正在给他托回去的时候,万隆丰的博士竟然出来驱赶。”
“怎么?”沈燃顺嘴搭音。
“他们居然说咱们会英楼没生意,说我是会英楼的人,我站在他们店门口不吉利?!”
原来万隆丰的作风一贯如此,那天他去找活时遭遇的狗眼看人低看来不是个例。
醍醐又愤愤补充道:“我自然和他们骂起来了。”
“啊?”沈燃被醍醐的火爆脾气吓了一跳。
“沈燃你加加油,毕竟我都是说了,我们会英楼早晚要把他个破万隆丰干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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