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姐噙着泪看着伍德先生说:“这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
伍德先生一把抱住她说:“你还小,以后的路还长,还有机会见面的。”盲姐的脸紧贴着伍德先生的胸口,生离死别一般的哭了起来。盲姐拿出小金锁,对伍德先生说:”伍德先生,还请转告娇姐,我很好,这个幸运锁,你交还给她,也祝你们一路顺风。“
伍德先生拜别了娄承德,第二天便离开了。随着伍德先生的离开,盲姐知道自己的过去已经飘在了尘埃里,一切即将重新开始。
又过了几天,娄嫂嫂的儿女回来了,盲姐见到了娄姨总是提起的两个同龄人:娄玉国和娄玉莉。娄玉国身材瘦高修长,浓眉大眼国字脸,沉稳踏实,娄玉莉身高和盲姐差不多,比盲姐壮实些,圆圆脸弯弯眉,开朗活泼。玉莉一见到盲姐便拉着她的胳膊问东问西,亲热的和亲姐妹一般。玉国只是打了个招呼,就进里屋独自待着了。
盲姐自从那天半夜见到王家儿子在窗外偷窥,就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睡觉怕光,弄了个布帘把窗户遮上了。如今玉莉回来了,总是招呼盲姐和自己同住,盲姐的心也放宽了很多,渐渐的和玉莉成了亲密好友。
这个新年过得额外的艰难,差劲的收成和干旱造成家家户户的粮食都十分紧缺。娄家也没有那么多余粮接济大家,庄上的好几户人家都出去寻活路去了。异常寒冷的冬天逼得好几户好人都断了气,盲姐的父亲也在春天没有到来前撒手离去。饥饿和失去亲人的痛苦,让原本丰润脸蛋的盲姐也渐渐失去了光彩,以前还为自己的幸福争取,现在连生存都难以为继。流民一批一批的来了,又一批一批的走了,娄家庄郁郁葱葱的后山早就被挖了个遍,野菜树皮各种生物,能吃的都让人裹了腹,娄家二哥家的戏台子也不唱了,家里小孩子们也不去上学了,一切都如同静止了一般,等待大家的只有无穷的饥饿和无奈。
6月的一天,娄承德带着半斤棒子面和一封信来看盲姐,盲姐饿的颤巍巍的手接过信,先看了看落款,是引着她回庄子上的男人写的,然后略过一番客套话和寒暄语,盲姐看到:
“伍德先生自4月辗转行至上海便再无音讯,如今托人打听得知,伍德先生因归国船只海上遇险沉没,凶多吉少,还请转告尔雅。”
盲姐看到此处,心中痛苦难耐,风一般的跑了出去。玉莉原本想追出去,娄承德拉住她说:“先让她静一静,庄子上也不大,我们等会再去寻她也不迟。”
玉莉说:“她该不会做什么傻事吧?”
娄承德宽慰道:“你放心,小雅过去所经历的远比我们艰险的多,她的承受能力远比我们想象的强。”
盲姐一路飞奔到伍德先生原本的住处,推了推门又不敢进去,怕触景生情悲伤难以自制,便倚在门上抽泣。长久的饥饿和过度的伤痛,使一个年仅16岁的少女在烈日中晕了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隐隐的听到有人在叫她,她想开口应声,但又全身无力。迷糊间她感觉到有人抱着她进了屋,她心想:“是伍德先生吧,他回来看我了。”后来一转念,伍德先生已经死了,她瞪大眼看到面前一张狰狞的脸。
王儿子把她放到炕上,摸着她的脸说:“我的好媳妇儿,终于只有咱俩了。”
盲姐惊吓的蜷缩在一旁,怯生生的说:“你想干什么?谁是你媳妇儿?”
王儿子说:“你8年前想杀了我娘,幸亏我发现的早,我娘捡回一条命。现在你回来了,该把这条命还给我了吧?”
盲姐见王儿子是想杀了自己,便没那么害怕了,苦笑着说:“你杀了我吧,我也好追随伍德先生去了。”
王儿子裂开嘴,黑乎乎的牙齿露出来,显得更加恐怖。“想死?那也得先做了我的媳妇儿再说。”便扑上来撕扯盲姐的衣服。
盲姐使出最后一丝力气大叫:“救命啊!快来人啊!莉姐,快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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