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场海上风暴正不期而至。
风雨大作,风大雨大,前两日还算温顺的海浪在此刻咆哮着掀起数丈高,将有序行进的船队冲击得七零八散的。
前方有一座岛屿,岛屿周围暗礁密布,离他们最近的一艘大船已然触礁停下,刚刚的那一下撞击,就是他们的船撞在触礁的船身上了。
现在,每一艘船只能在排山倒海的巨浪夹缝中艰难地维持着平衡。
豆子大的雨滴从天而降,笔直地坠入一片汪洋,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稍远处的景象。
船工们赤着脚在甲板上踩来踩去,任由大雨砸在他们的头顶、脊背上。雨打在船上,船板湿滑,雨水像用来串珠子的细绳突然断裂,无数颗乳白色的珠子在同一时刻“哗啦啦”跳动着散落一地。
杜若他们所在这条船上,本来只有九个船工,现在已经不止那么几个人了,说明有些人冒险从别的船登上了这艘,杜若还注意到,就连船老大也在这里。
甲板上乌泱泱聚集着一群人,他们密切地盯着海况。而一侧甲板上,人们自动让出一条路,两个光着膀子的船工一人控制着猪的一对蹄子,口里喊着号子将挣扎嚎叫的健壮生猪齐力丢下海水里去。
船上众人手上都有事情,忙作一团,根本没人发现甲板上多了几个人。
一个船工跑得急了,脚下一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奈何船板上积水,他空长一身腱子肉,还是爬不起来。杜若看见之后走了过去,一手扯住那船工的上衣,将他从地上像拔葱一样大力提溜起来。
“谢谢,谢谢啊。”船工被滂沱的大雨糊住了眼睛,等他看清楚了拽住他的人,模样跟见了鬼似的:“啊!是你?”
船老大叫他们所有人搜了船队的每一艘船,恨不得上天入地一般地寻找他们兄妹,却一无所获,在船老大都放弃了,以为他们掉进海里淹死了的时候,他们却又毫发无损地出现了。
若非情况紧急,恐怕他还会吓得久一点。
“发生了什么事?”杜若问他。
那船工的眼珠子狡猾地转了一转,说:“没什么,船上的东西太多了,老大怕沉船,所以叫咱们把一些暂时用不上的东西先丢下海里去,减轻船的负担。”
这句话的最后一个字尚未完全从这个船工的嘴里吐出来,他突然灵活地扭转身体,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朝杜若搀扶他的手臂抓过来,并放声朝船老大大喊:“辞哥!他们……唔!”
杜若及时松手,一脚猛地发力踢在他的肋骨上,将那个恩将仇报的男人踹出去几长远,直到船工肩部撞在货箱上,才止住继续向前滑的身体,随着血肉之躯和坚硬的木板相撞发出一声闷响,他自己也疼昏了过去。
和繁星站在一起的明月本为杜若上前提心吊胆着,再看到那一脚之后,不由惊叹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会有如此的爆发力。
“这么……厉害的吗?”
繁星早已是见怪不怪,反倒是替船工的疼了一下:“啊,可能是忍得久了吧。”毕竟咸阴山上,杜若有力气也没处使,着实够憋屈的。
杜若提防了船工的暗算,可是那边的船老大也已经听到了。
船老大看见他们后,仰天狂笑:“老子还以为你们死绝了!没想到还在!去!把那个女人给我抓过来!”
只一声令下,虎视眈眈的船工们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杜若和繁星都将明月护在身后,正准备念个咒术脱身,一道金光朝他们的面门直直地打过来,破了他们的瞬行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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