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年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突然低吼一声:“捏碎!”
“啊!!!”伴随着他的低吼,我尖叫一声,手掌死命攥紧。珠子噗的一声被我捏破,我再也顾不得其他,立即把手抽出来,连滚带爬,只想离这个血腥的现场远一点。
我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夜瑾年整个身体慢慢僵直不动,那被我搅到稀巴烂的伤口冒出丝丝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来,如同被速冻了一样。
我好像做了一场噩梦,许久许久回不过神来,直到夜瑾年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我才浑身一抖,一边哭着一边爬过去看夜瑾年的情况。
夜瑾年的呼吸停止了,我崩溃的看着自己满手的血,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因为我不敢再碰他,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冷静和行动能力,只能像一个精神崩塌的疯子一样狼狈大哭。
我不知道自己持续哭了多久,我的世界一片模糊,没有声音也没有色彩,我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渐渐枯竭,眼球干涩,嗓音嘶哑,嚎哭慢慢变成了抽泣。
“夭夭……夭夭……”
夜瑾年的声音突然飘飘忽忽的钻到我的耳朵里,我恍惚了好久,才擦了擦肿得几乎睁不开的眼睛,看向夜瑾年。
夜瑾年定定的望着我,唇边噙着一抹虚弱的笑意。我下意识看向他的伤口,但是不知何时他已经用衣襟将伤口遮住了。
我张了张口,却一个字都吐不出。刚刚受的刺激太严重了,身体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真没想到,你竟会为我哭得这样伤心欲绝。”夜瑾年这话有些促狭的味道,我不知道他这是想要故意逗逗我,还是误会了什么。我尴尬的挪开视线,心里很清楚我哭成这付鬼徳行只是因为被吓坏了。
见我没什么回应,夜瑾年竟手一撑坐了起来。我又是一个哆嗦,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间就满血复活了。
“走吧,这里还是不能久留,夭夭你扶我起来。”夜瑾年一边说着一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他额上的虚汗很快便流了下来,看来他此时也只是硬撑着罢了。我现在还没有什么思考能力,他说什么我便照着做什么。
夜瑾年已经勉强可以行走,我扶着他一步一步艰难的向着山下走。两人走走停停,若不是我体力跟不上,我感觉夜瑾年应该是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的。可是他明明虚弱得连呼吸都有些费力。
“是不是魔族的人追上来了?”联系前后种种,这是我唯一分析出的答案。
我忐忑的望着他,他摇摇头,但是脸上的神色并不轻松:“暂时不会……”他停顿了一会儿,突然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不能冒险。”
“可是如果你的身体……”
夜瑾年摇摇头,干脆停了下来。我望了望渐渐西沉的太阳,扶着他在一块凸起的石头上坐下来。
“无妨……”夜瑾年缓了缓,看着我微微一笑,“山鬼的内丹暂时将我的伤势稳住了,我虽体力上虚弱了一些,但是暂时不会有性命之忧。”
内丹?如果我看的那些个小说里说得恰巧是真实的话,那山鬼岂不是魂飞魄散了?我莫名想起了树洞中夜瑾年那冷冷的一笑,心里又开始不舒服起来。
“那山鬼没了内丹……会不会死……”我望着夜瑾年眼睛,那里面很深邃,但我看不到不干净的东西。所以,我想听他给我一个解释,以证明我内心的期许。
夜瑾年回望过来,神情中带着探寻的意思,随后他垂下眼睛,淡淡道:“夭夭,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么我就会死,可能你也会死。如果是这样,夭夭你会怎么选择?”
我说不出话来,是啊,我会怎么选?
如果我要饥饿而死,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吃掉一切可吃的生灵,如果我有反抗能力,我也一定会在猛兽攻击我的时候毫不犹豫的杀死它。
我这样矫情的问题,难道只是因为夜瑾年是个神仙,只是因为我觉得神仙便该悲天悯人,不忍伤一草一木的性命?
可是我依旧有些难以言说的情绪难以释怀,我忘不了在山鬼仇视的眼神之下,夜瑾年那一抹冷笑。
“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夜瑾年站起来,脸色苍白疲惫,神情却依然淡漠:“我喂它一颗仙丹,它还我一颗内丹,这场交换本就是极公平的事,更何况它还得了多少生灵求都求不来的仙缘。”
他突然低头看向我,眼里的情绪翻滚,我却丝毫看不明白
“夭夭,神仙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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