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的风带着刺骨的凉意呼啸着刮过我的脸,可是我的掌心下,夜瑾年温热的血却像火炭一样不停的涌出,烧灼着我的皮肤。
“夜瑾年,你会不会给自己止止血?”他不是神仙吗?影视剧里的神仙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可是夜瑾年怎么会连个最起码的止血都不做?
这血流得像自来水似的,不止血不会死吗?我担忧的望向他的脸,感受到我的目光,夜瑾年低头望了望我,紧抿着的唇微微开启,可是半晌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他这唇青脸白,连话都说不出的样子,我立马急了:“夜瑾年,你不要硬撑着,我们先停下来处理你的伤口,你再这样下去会死的!”
闻言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载着我们的云头向下一歪,我们便迅速朝着下方降落下去。下方很快出现了一片群山,我赶紧向着四周极目远眺,想着哪怕能找个偏僻的小镇落脚也好。
只可惜视线之内除了山还是山,竟是荒凉的一点人烟都没有。这可怎么办才好啊?我心里正着急他的医疗问题,我们脚下的云头却晃了几晃,突然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没有了依托,我们俩立即像秤砣一样,呼啦一下猛地开始向下坠落。我吓得死死抱住夜瑾年的脖子,这才发现这货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晕了过去。离地面还有好大一块距离,我啊啊尖叫着,想不到今天几次三番三番几次的从高空坠落,终究还是逃不过被摔死的命运。
坠落的过程其实是很短暂的,我紧闭着眼睛等待着身体被狠狠撞击时的痛楚。可是几秒过后,我的身体却猛地停顿了一下。
难道又有人救了我?
今儿被救了太多次,我的神经已经被锻炼的十分粗壮了。我赶紧睁开眼睛,只见夜瑾年的身体稳稳的托着我,在离地面只有一米的距离时猛地停了下来。
我赶紧翻身下地,还未等伸出手,夜瑾年的身体便自动缓缓降落,虽然自始至终,夜瑾年都没有睁开眼睛。我长出了一口气,脚下一软,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愧是神仙,就算晕过去了也还能救我一命。
短短的半天时光,我像经历了一辈子磨难一样,浑身虚脱的想要死过去。可是夜瑾年此时简直就像个血人一样,我要是再不想办法救他,估摸着他就真的死了。
“夜瑾年?夜瑾年?”我拍拍他的脸试着叫了几声他的名字,他连睫毛都没有抖动一下,看来是陷入了深度昏迷。我又伸手探了探他颈部的脉搏,虽然跳动微弱,不过好歹还能摸得到。
我深吸一口气,快速在脑子里回想了一遍急救知识,然后先动手把他的衣服扒下来露出伤口,伤口贯穿胸背,那狰狞的样子顿时吓得我一个哆嗦。我赶紧将缠在手臂和小腿上的布带解下来,然后使劲抬起他的身子将带子一圈一圈紧紧缠绕在伤口上。
然而血还是很快便浸透了带子,又汩汩的流了出来。我明明用了那么大的力气来勒住伤口,竟还是无济于事。难道那一剑贯穿了他的心脏?可是这个伤口的位置应该不至于伤到心脏啊?
他的呼吸之中也没有明显的喘息,虽然呼吸的幅度十分微弱,可是这样的表现应该肺部也不至于受到了什么重创啊?难道是大血管破裂?还是说神仙的内脏位置长得和人类不一样?
我一会儿看看夜瑾年不断流血的伤口,一会儿又看看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实在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此时此刻,我那点可怜的医学知识实在是不够用,只能胡乱想着这些年野外写生时积累的那点急救经验。
我一边安抚自己,他有呼吸也有心跳,情况还不算危急,一边想着西医的止血带不好用,那要么换换咱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中医手法试试?我记得野外有许多野草止血效果很好,以前出去写生不小心受伤,我倒是试过好几次。
于是我赶紧爬起来到附近的草丛中搜寻,这里的草木茂密的不像话,我拼命压制着慌乱的情绪,凭着记忆中的经验努力向那些向阳、干燥、中空的地方搜寻。
我不知道我搜寻了多久,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像把我被放在火上炙烤一样,满身满心都焦灼得难受。我从来不知道想救一个人的心情原来竟是这样的迫切、焦急,我的心好像被人用手狠狠地攥着,一抽一抽,木木的疼。
终于,我在一片灌木中找到了几株小蓟草,我顾不上草叶边缘扎手的硬刺,赶紧采了几把就往回跑。
夜瑾年的脸色白得吓人,我胡乱搓揉着草叶,拼命挤出汁液滴到他的伤口上。墨绿色的汁液渗入猩红的布带中,转眼又被血冲了出来,我已经无计可施,眼看着他的胸膛不再起伏,一股莫名的巨大悲伤瞬间便淹没了我的整个情绪。
夜瑾年你不能死!你不要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心脏痛得紧紧扭在了一起。此时此刻,我满脑子想的只有救他,只是救他,一定要救他!
我看着他的伤口,慌乱的想着我还能做什么。他的伤口就在胸膛正中,我不敢给他做心脏按压,只好抹抹眼泪低头为他做人工呼吸,眼泪顺着我的唇角,一滴一滴随着我不断重复的机械动作,源源不断地滴入夜瑾年的口中。
我不知道我为他重复做了多久的人工呼吸,也许是缺氧,也许是哭得太久,也或许是这一整天经受了太多的刺激,我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脱力,随之眼前一黑,便再也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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