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只是某些人有情终成眷属后,美人早早香消玉碎。当时领略,而今断送,总负多情,月冷空房不见人。某些人还折竹外桃花三两枝于美人墓前发誓终生不再找道侣,痴情哪痴......”
好似突然看到什么,老人朝着远处挥了挥手,“杨思姑娘是吧?来来来,这边坐。唉?怎么转头走了啊,别走啊,小老儿给你介绍心仪男子。东胜神洲俊彦荟萃,包你满意,不找也看看,看看不花钱......哎,真走远了啊。”
老人故意长叹一声,实则对着陈齐光挤眉弄眼,阴阳怪气道:“英雄一盏酌江月,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中年道人斜瞥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没有生气。由着老人胡言乱语也好,省得到时自己还得找个莫须有的名头把她发配到下宗开山立派。陈齐光从袖中拿出几瓶酒,递给老人一瓶。
老人眼睛一亮,接过酒壶,打开壶盖,仰头咕咚咕咚开始牛饮。当老人放下酒壶时,酒壶已空。他正想有所言语,又一壶酒塞进他的嘴里。酒壶越抬越高,对于老人来说,“唯有美酒不可辜负”,故而他随着酒壶的倾斜弧度又继续仰头牛饮起来。
陈齐光欣然一笑,也就酒能堵得上你的嘴了。
喝过两壶除岁酒的老人总算心满意足,陈齐光还想往他嘴里塞酒,只是被老人一把握住,求饶道:“余着,余着。”
陈齐光手中也撰着一壶酒,只是并不着急饮酒。
“余着这说法妙啊。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山下之人年夜饭,更是讲究年年有鱼。”
大概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老人起身,又大声念叨道:“晓日迎长岁岁同,太平箫鼓间歌钟。这座岁同宫,名字起得真是好!要将德业参天连,莫把光阴掷岁余,这几壶岁余酒,寓意也不差!苍苍五老雾中坛,杳杳三山洞里官......”
眼看老人没完没了,陈齐光没好气打断道:“差不多得了,显摆给谁看呢!此处被我施法遮掩了异像,如今你看到的那些女修士,可都各个看不见你。”
“白瞎了我这副好皮囊和这几句好诗。”
老人气呼呼跺脚,低声咒骂一句,而后又坐下开始喝酒。大概坐久了嫌硌屁股,便又换了个姿势,蹲着喝酒,屁股正对着某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良久后,眼见某人,假装看天看地看云看桥,却时不时探头探脑地偷偷往这边瞧。陈齐光叹息一声,主动开口道:“你来这边肯定不止调查狸咚兽一事,说吧,又想在我的地盘上捣鼓什么?实话实说,别跟我掰扯探望老朋友这一套。”
老人闻言勃然大怒,又狠狠踢了几下虹桥,骂骂咧咧道:“陈齐光你个没良心的,几千年的交情,说绝交就绝交。我来找你,你还疑神疑鬼的,什么调查狸咚兽,什么不安好心,什么捣鼓,不晓得你在说什么......咦,老齐你快看那只鹿!”
“啧啧,这功德之光。民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要按这样算,这光叠起来高度怕是不输那座悬于九天之上的十二楼五城的白玉京吧。”
“喂,老齐,你知不知道这只傻狍子身上的功德之光是怎么回事?”
“以前偶然听祖师爷说起,有只南儋部州的傻狍子,被他连续破梦撞见两次,但他老人家连小以惩戒都不敢,担心牵连整座青阳山。啧啧,要知我们老祖这脉可是最擅斩断因果,那头傻狍子的功德之厚,可见一斑,我估摸着就是这一只了。”
“当时我还以为是老祖吹牛,如今又不是上古洪荒时期,可以钻天地大道的规则漏洞,加上聊斋先生那句被大道认可的十六字真言,故而圣人都少有这么厚的功德之光,何况一只傻狍子。但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厉害的厉害的。”
“喂,老齐,你说你们整个岁同宫的功德加起来有没有这只傻狍子的功德一半多......啧啧啧,我看悬,有些人哪,活了一大把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嘿嘿,老齐你别误会,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咱两谁跟谁啊。”
似乎是觉得一个人这么自言自语太过傻帽,老人狠狠拍了一掌虹桥,“不对啊,陈齐光!老子问你话呢,你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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