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缕晨光悄声进入房中,打在沉睡的孩子微微颤动的睫毛上。
母亲静静坐在儿子的床边,抚摸着儿子瘦小残缺的脸,忽然她的手顿住了,她猛然想起眼前这孩子曾经也有过一次惊恐的神态,那是陈世情老人去世的那个晚上,阿判盯着老人的尸体像是看到了死神般僵直着身子,孩子回家后生了一场大病,险些丢了性命,只是痊愈后孩子猛然成长了不少,人们说这孩子生着病还能长个儿也真是神奇呢!等等…想到这里,母亲摇了摇沉睡的阿判,从来不懒床的儿子今天怎么这个点还在沉睡。
他缓缓睁开眼睛,见母亲神色紧张,轻轻搂住了母亲的脖子,泪如雨下,似乎再也不要松开手了。
“你这孩子!昨晚是不是做噩梦了?”母亲慈爱的笑着,见儿子醒过来了,吊着的心算是落下来了,她抚摸着儿子顺滑的头发。
“我昨晚梦到妈妈离开了我,人们说你死了!”阿判开始低声抽涕。
“傻孩子!梦是反的,你梦到妈妈死了,那正是在给妈妈添寿呢!”母亲说着,將阿判紧紧搂着的手松开了。
“该起床吃早饭了!我的小懒虫!”话语间她將未拉好的窗帘彻底拉开。阿判止住了哭声,下意识的闭了一下眼睛,阳光强烈,原来已过十一点钟。
恍惚间他又想起昨晚在母亲脖颈处看到的的红色字体,究竟该不该读给妈妈听?
“读出来,读出来你才有机会解脱,快读出来!”脑海中似乎有个坚定声音在命令他:“读出来吧!”他猛的扎进被子里,想摆脱这怪异的声音,待冷静下来,他想到了陈世情老先生。
阿判三岁时,遇到了新搬来他们隔壁的陈世情老先生,那是一位退休教师,高中汉语老师。阿判天资聪颖,酷爱学习,深得陈老先生喜爱。
有一天,阿判在陈老先生读的报纸上指着“香港”的“港”字问怎么读?老先生当时愣住了:“这个字读’gang’。”接着他又反问:“那你认识前面这个字吗?”
“前面这个字我认识,读xiang。”他读完呆呆的看着陈老先生。
陈先生赶紧將手里的报纸给了阿判:“你看看你还认识哪些字?”
阿判零零总总认出来有五分之一的字。
陈老先生简直大跌眼镜,抱起阿判亲了又亲,激动道:“谁教你的?”
“姐姐教的,还有我自己看动画片学的。”阿判说着將陈老先生亲过的地方一次次的擦着,起初陈老先生以为是阿判嫌弃他,后来看到阿判脸上红了一大块,方才明白自己的胡子扎着了孩子,于是更是喜欢他了。
阿判每次离开陈老先生的家时,都会给门口的一株秋菊浇满水,每一次都记得,从未忘记过。
陈老先生问他:“你的记性怎么这么好呢?”
“我也不知道,就是到这个点的时候,浇水这件事就首先浮现在脑海了,其他的事似乎都在慢慢往后面推。”阿判说着已经跳出门外。
就这样,阿判四岁时,读出了陈老先生脖颈处的红色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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