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东西,你是在找死吗!”子婴心神巨震,差点就破口大骂,但是一想到什么,他又压低声音,极其愤怒的说:“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让全家都跟你陪葬吗!”
青阳心中早有预料,已经提前猜到子婴会是这种反应了。
子婴气犹未消,同时心有余悸,还好刚才屏退了外人,不然说不得就得杀人灭口了,若是青阳这番话传了出去,那就是天大的祸事。
“我平时对你太疏于管教了,你竟然如此不知轻重,这样下去迟早会给家里招来灾祸,看来必须对你禁足了,今天开始,你就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再也别想出去了,还有你那大哥,都给我呆在家里研读经义,没有我点头,你们别想踏出家门一步!”
也不怪子婴这么大反应,青阳的话可是把他吓得七魂皆冒,始皇帝如今御驾出巡正在归程的时候,你就说祖龙将殁,祖龙是谁,不就是始皇帝吗,你这是诅咒皇帝啊!
还说大秦将亡,这怎么可能,眼下大秦朝廷威服天下,始皇帝威势如天,大秦正是最鼎盛的时候,那里有一丝要亡的迹象。
子婴这小心肝哪受得了这种刺激,如果说这话的不是自己的儿子,他绝对会把这人活活抽死。
青阳心中无语,没想到还连累了自己的大哥,父亲受到刺激竟然连大哥一起禁足了,这可真是无妄之灾,也不知道大哥知道之后会作何感想。
其实青阳之所以把话挑明了说,就是故意刺激子婴的,如果不能让父亲相信自己的话,那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事情按照原本的轨迹发展了。
“父亲先莫要慌张,青阳并非不知轻重,我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所以才会与父亲密谈!”
“不要说了,你现在给我滚去读经义,我会着人看着你的,这段时间你除了吃饭睡觉读书,什么事都别想做了!”
青阳不为所动,只是认真的说道:“父亲可知这几日我为何热疾昏迷?”
子婴愣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青阳说道:“父亲,其实儿子这几天并非是患热疾昏迷的,而是受到陛下托梦,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父亲若是要惩处青阳,青阳不敢不从,只是希望父亲先听青阳把话说完!”
子婴紧紧的盯着青阳,他发现儿子似乎变得不同了,现在的青阳变得更沉稳镇定了,一点不似之前一般意气轻浮了。
看着青阳那认真的眼神,子婴竟然慢慢平静下来,坐在案前等着青阳的解释。
青阳心中一松,只要父亲能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就足够了。
“父亲,青阳三天前昏迷之后,魂游梦中,于梦中见到了皇帝陛下,今天我说的话,都是陛下告诉我的,陛下言,其已驾崩与沙丘之地。”
子婴的脸皮抽了抽,即使是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他仍然心惊肉跳,当然这样的说辞,他不会就这么相信了。
青阳继续说道:“陛下告诉我说,归驾途中他已感身体渐衰大寿将尽,所以提前写下遗诏,命令扶苏从上郡回咸阳主持丧事,但是事与愿违,陛下驾崩之后,中车府令赵高居然勾结丞相李斯秘不发丧并伪造遗诏,立幼子胡亥为太子,同时伪造陛下诏书意欲赐死扶苏及蒙恬。
陛下对我说,胡亥赵高阴谋若成,则大秦社稷必危,若奸佞当朝,倒行逆施,帝国将有覆灭之险,遂托梦于我,命我挽救局势!”
子婴猛地一拍桌案:“胡言乱语,赵高区区中车府令而已,岂会有矫诏的胆子,况且丞相李斯乃一代贤臣,又怎么会与赵高勾结,这种话你以后不用再说了,再让我听到的话,我打断你的腿!”
青阳心中一叹,这些事情现在看起来的确难以置信,但是历史就是按照这个轨迹发展的,不过他已经把能做的都做了,现在父亲是肯定不会相信自己的话,但是后来的事情会印证一切的,到时候他不信也得信了。
青阳就是要父亲完全相信自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借助他的力量改变局势。
“青阳会听从父亲命令在家专心研读经义,但是此事非同小可,即使父亲不相信青阳,也请父亲派人求证。
始皇帝已经殁于沙丘,丞相李斯为了维持朝局稳定秘不发丧,这时正当炎热,陛下遗驱很快会腐烂,他们会拉一车腐鱼掩饰御辇腐臭,父亲只要派人查探,很容易就能查探出来,到时候您就知道青阳所言真假了。”
子婴面沉如水:“陛下龙体圣安,绝对不会就这么殁于归程,你不必再说了,给我滚去案牍研简吧!”
青阳没有多说,只是一拜,然后退了出去。
屋子里,子婴久久无言,虽然理智无法让他相信青阳的话,但是青阳的表现却让他不得不重视,因为他的表现太反常了,不仅性情大变,更重要的是他说的话令人心惊,
万一事情真的跟青阳说的一样的话,那后果就是自己难以想象的了。
他很清楚,如果仅凭青阳的脑子,是没办法胡诌出赵高和李斯的阴谋的,从伪造遗诏,到赐死扶苏和蒙恬,这种计划就是换成自己都得细细考量,青阳又怎么会随便胡诌的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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