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揍我一拳,狠狠地揍。”
江少铭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怒目瞪着白暮雨,“白姑娘,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我江家子孙是绝不会做的。”
“那就恕我爱莫能助了。”把地契往他面前一推,起身就要离开。
“打,不打的话便家规处置。”
江少铭举起拳头,停在空中,却终是落不下去。
白暮雨道:“看来三公子和三千兵卒在你们眼前也不是这般重要。”
“打。”江镜吼道。
江少铭怒吼一声,拳头重重落下,却在沾到江镜衣衫的时候戛然而止。他终是下不了手,如她所说,死有时候很容易,而比死更难的事,便如眼前这一件,他怎么也做不到。他反手一拳打在自己胸口,因为用力过大,好一阵咳。
“八爷,二公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救人之事,本就只有万一的机会。二位如此所为,恐怕连这万一的机会也没有了。”
白暮雨拉着丝雨走了。走到门口,她忽地转过身,道:“友情提示一下,二位动用暗桩找我,或许早被有心人看去了,你嘱咐他们小心些吧,活在这个世界,谁都不容易。”
“八叔,是我没用。”江少铭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脸立时红肿起来。
江镜拍着他的肩,道:“不关你的事,这种事,我也做不到。不过,为了少徇,为了咱们江家的未来,一定要克服,知道吗?”
江少铭郑重地点头,要他冲锋献阵他不怕,可要他对八叔动手,他无论如何做不到。
“连徒儿都这般历害,少徇的眼光真不错。不论如何,哪怕搭上八叔这条性命,我也一定要救出他来。”
丝雨兴高采烈地拿着一叠厚厚的地契跑进来,正在练习刺绣的白暮雨一针扎进了自己的手指,血染红了一片。
“糟了,我的刺绣。”白暮雨大叫起来,这可是她辛辛苦苦绣了半个月,才有了一个大致的模样,这下子全毁了。她把东西一摔,抬眼望见丝雨比扎了自己还痛苦的表情,心瞬间软了。
丝雨眼泪巴巴地取出手绢替她包扎,一个劲地说对不起,请小姐恕罪之类的话。
白暮雨像安抚幼儿园的小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她的手,摸了摸身上,确定没有带糖,只好拉她坐下,道:“哭什么哭?不过是被针扎了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
针扎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的刺绣啊。白暮雨在心里哀嚎一声,我的娘啊,你这般摧残自己的女儿,你怎么忍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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