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铭掰着手指,一个一个地数着,“白夫人肯定不是。白姑娘和那小丫环,一个冲动,一个呆傻,也肯定不是。白家那个牙快掉光的扫院的老头也不像。厨房那个老妈子,大字不识,也不对。那岂不是只剩下那位得了怪病,半死不活的白家少爷?”
江镜摇了摇头,“不对,白家少爷重病在床,与外界从无接触,怎么可能对栖凤城了若指掌?少铭,你最近功课有些退步,得加强学习了。”
江少铭不知他所指,细细一想,便已明了。爹对栖凤城的事尤为关心,但凡有人打栖凤城的主意,他必遣所有眼线,关注栖凤城的一举一动。当年窦五攻栖凤城一战如今已成了各家必学战例之一。光是这一战,他们江家的讲武堂上便说过不下百次。
那该是谁呢?就是因为谁也找不到,才是真正的高人,才能以一己之力,挽栖凤城于危难吧?
方非稀里糊涂地写下允婚书一点也不奇怪。在白暮雨看来,若她不写才奇怪。
连她娘都骗不了,江家还称什么江家,还争什么权势?不如乖乖回家种红薯算了。
她将江家之事与白暮雨说了,见她自始至终都淡淡的,不像是要大吵大闹离家出走的样子,这才放心。
白暮雨把一包银子交到方非手上,“娘,银子您收好。江家的事,便交给女儿了。”
方非道:“雨儿,不然你想想办法,尽可能地将人救出来吧?”她是心软的,不管仇人也罢,敌人也罢,都不忍看着别人家破人亡。况且江家也非她的仇人。
白暮雨心说江家有权有势尚且求不出来人,她又有什么办法?娘想得真是太天真了。不过她没有告诉方非实情,若是说了她或许会自责的。毕竟是三千条人命啊。
其实反过来想,若真是拼尽全力去救这些人,那宋施的部队呢?他们的命又不是命了吗?大家都是人命,不过各为其主罢了。
送走方非,白暮雨拉了丝雨去找江镜。江镜的话骗得了她娘,自然骗不了她。
什么婚约,不过是当年的一句戏言罢了。这会提起来,也只是为了让他们有个合理的借口前来调查神机先生的事。既然目的明确,何必拐弯抹角呢?
江镜见她来得飞快,且毫不掩饰,倒是怔了一怔。
方非好对付,白暮雨可不好对付。她背后的神机先生就更能对付了。
“其实,我就是神机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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