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先生他们直接睡到日上三杆才起炕,俩人都觉得可不好意思。
村长叼着烟袋锅哈哈一乐:“不碍事,你们一路那么远,也是累得慌,昨天睡的又晚,快吃饭吧。”
说到这里二人一齐回头看向窗户,窗户被塑料布蒙着,上了一层霜花,影影绰绰的看不真切。他二人就在村长的招呼下先吃上饭。
先知也想起来这茬,去到后院看,盖着层积雪,但还是有些碎白菜叶支棱出来,菜刀的形状倒是清晰可见,也没啥特别的,她就又想去看看狗娃子,正可哪儿乱转的时候,发现狗娃子带着四五个人,扛着袋子的,推着独轮车的都有,唯一统一的就是都拎着油壶往村长家去。
这指定是去易货的,那也不知道狗娃子家在哪儿什么样儿!她悻悻的歇在一顶狗皮帽子上,跟着回了村长家,看着他们忙忙叨叨的,看榛子的成色,又上称,称完又得去打油,先生他们一共带来两大罐豆油一小罐自用的柴油。
这几个人的都收完,又得按品级大概的分装好,这忙活完又吃上午饭,吃午饭之前狗娃子就撩的没有影了。
午饭后狗娃子又与七八个人一齐来,忙忙碌碌又是一下午。晚饭前狗娃子又没影儿了。
村长叹口气:“哎!这小子不说谁还能拿刀架他脖子上不成。”
次日上午狗娃子又领着四五个人,来换豆油,其中就有一人扛了一麻袋核桃,看先生眉开眼笑的,这核桃指定不错,先生本来想跟狗娃子说点啥,被狗娃子搪塞过去,后来干脆他不过来了,剩下的人陆陆续续的自己过来换。
先知看在眼里,觉得就算不用狗娃子领着这些人过来也不成问题,忙忙碌碌又是一天,这天晚上,老村长托先生明天上他家去看看他,先生本就有这个打算,一口应下。
第三天的早饭过后,先生打上一小壶豆油,来到村西最边上这一家,虽然狗娃子家没有女人,院落收拾的倒算是干净,先生敲门,狗娃子出来相迎:“我就猜到你会过来,茶水都给你准备好了。”
“这豆油,你不去取,可不就得我给你送来”先生佯装抱怨的递过豆油走进屋。
狗娃子接过豆油说:“你这其实也不用我干啥,我知道你是念着第一年的事,老琢磨着拉拔我一把。”
先生进屋坐在炕沿上摘下帽子问到:“挨——不说那个,老哥,嫂子去了也有三年了吧!你这家里虽然暖和,但是没个女人不行,还是显得冷清,你就没打算再找一个?”
先知看着先生被帽子压乱的黑头发,心中觉得有点像山中空着的鸟巢,然后她就很自然地歇在上面,听着俩人说话。
狗娃子有点不好意思:“嗨~找啥,我这情况你也知道,也没人愿意跟我!”
“你这情况怎么没人跟,你这有房子有地,人也认干,正经是个好归宿。”先生说着端起大茶缸子吹吹茶叶,喝了一口。
“光有这不行啊,我这名声十里八村的都知道”他咽口唾沫:“我就跟你说了吧,我这死了俩媳妇了,都说我克媳妇,没人敢嫁过来。你不知道这事吧!”
…………
先生愣住:“这,我还真不知道。”
一阵沉默之后,先生开口问道:
“那白菜地到底咋回事?你不跟村长说,跟我说说总行吧?”
狗娃子看着手里的大茶缸子中伸展开的茶叶,没头没脑的问:“你知道白天下雨,下午雨停,晚上在没月亮的时候最适合打野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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