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府中人?”清峭背对偏房坐下,另布了一只茶盏,施法送到夏木面前,顺带在屋里笼起一团火,为她取暖。
夏木紧拉着薄毯,看着突然悬在眼前的茶盏和脚边的火,吓得往后挪了挪,迟疑了一会儿,伸手接过茶盏,扭头看着门外的清峭,试探道,“你……你是神仙?”还是妖怪四个字卡在喉咙里没能吐出。
“你且先把茶喝了,再将湿衣裳烤一烤。你藏匿水中,风邪入体,若不好好调理,恐将成为无法痊愈之旧疾,日后定苦不堪言。”清峭答非所问,听到夏木喝了茶,他接着说,“你之前说夜族,那是何意?”
夏木拿着衣服在火边烘烤,“它们一开始只在夜晚出现,故而城中百姓称之为夜族。”
“那你可知酆都城如何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清峭敲打着案台,沉默片刻。百灾尚幼,诸事不知,她那哥哥性格内敛,又是哑的,事到如今,若是顺利,恐怕只能从这儿得到答案了。
“嗯。”夏木抖抖衣裳,背对着屋门换上,拉着薄毯紧紧裹在身上,端着空茶盏走出去,月光挣破阴雾从头顶洒落,她仰头看着天空,神色落寞,“这样的月光,真是久违了。酆都城自那时便不见日月,堕入黑暗。”
她扭头看着清峭,“你是听到我们的祈祷,来拯救酆都于水火的吗?传闻以灵魂献祭,可将心意上达九天,你是见到他们了?我们一族世代奉神,三年前的中元节盂兰盆会,酆都城设道场为民众祈福,殿上供奉清虚大帝平等应善天尊神位,广陈供养。加披五彩云鹤班衣的经师位列前排左右,族长身披天仙法衣,手执朝简,于钟鼓齐鸣中拈香宣表,诵《玄门功课经》,拜《玉皇宥罪锡福宝忏》,超度前羽后化之祖师,普渡十方孤魂。午夜子时,鬼门大开,清虚大帝巡游人间,普渡孤魂野鬼,定人间善恶。”
清峭盯着夏木看了一会儿,她竟然是祭司后代,难怪能躲过引魂铃。
“我族奉神,日日清水鲜花,何罪之有?”夏木的拳头慢慢攥紧,“可那日,一夜之间,族中数位大德长辈横死道场,原因不明。那日之后,酆都便被阴云笼罩,大家认为是我族得罪上天,受此惩罚。”夏木拧紧眉头,猛地俯身,盯着清峭的眼睛,薄毯自肩上落下,“我族世代行善,扶危济贫,族长和长老皆是大德之人。你若是神,你告诉我,我族到底有何罪过!要蒙此大难,牵连无辜?”
清峭仰头看着她,她咬着嘴唇,眼中噙着泪水,他敛下眼睑,若他记得不错,三年前的中元前夜,天尊在延福殿吃醉了酒,睡了七日方醒,他抿了抿唇,“我想,你们应该调查过事情的来龙去脉。”
夏木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不错!我们将那日当值的人都查了个遍,一无所获。四日后,族中又有人莫名去世,每每有人过世,夜里都能听见银铃声。经查,是冥界招魂之引魂铃。”
“我们是被神放弃了吧。”夏木仰头看着慢慢被阴云遮蔽的月亮,无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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