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峭!到底怎么回事?”丛悅公主闯进鹤书堂,径直绕到屏风后,扯住清峭的袖子。
清峭拂落丛悅公主的手,疏离客气,“公主。”
“你还想瞒我?这清虚境的消息像长了翅膀的鸟儿!”丛悅公主再次扯住清峭的手,“你怎么能出使冥界!是不是父君逼你的?你怎么不告诉他,你……”
“无妨。喝茶。”清峭转身在席上坐下,给丛悅斟了一盏茶,他近日总是心神不宁,今日得到出使冥界的消息,反倒安定了下来。
“还喝什么茶!”丛悅推开茶盏,急得跳脚,“你知不知道上神之誓如业火,违之焚魂裂魄?”
清峭看着地上的碎片,轻叹一声,如此是一盏茶都喝不了了。
“我不要你死。”丛悅跪在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仰头央求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别去,求你了。”
“你还小,不懂。”清峭摸摸丛悅的头,有些事避无可避,只能迎头上前。“回去吧。”
清虚境的每一个神官,他们的出身人际鹤书堂都有记录,每一个新入职的神官,都会进行考察审核,确认无误再递到神主案前。他什么情况,神主再清楚不过,可他依然选择让他出使冥界,只因为他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丛悅咬着嘴唇擦去泪水,起身往外走,“我不会让你死的!”
片刻,厌迟跟着拖沓着步子挪进来,他紧攥着手,低着头站在屏风边上不说话。
清峭收拾完案上的资料,好好地将它们分门别类地码好,“这些东西我已整理妥当,你再仔细盘查一番,若是有什么差错,及时与我说。”
厌迟上前扯住清峭的袖子,仰头看着他,泪珠已在眼眶中打转,“收拾这些做什么?这么多年从没收拾过,也没有丢了什么!”
“厌迟,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清峭看着泪眼婆娑的小侍童,不满意他的小性子,“别说这么孩子气的话。”
“我要跟你一起去!”厌迟不依,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抱住清峭的腿,“我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走呢?”
清峭拎起厌迟的后领,甩手丢在一边。他向来不喜外人近身,厌迟也一向规矩,所以他才留他在身边这么久,他往后推了两步,在席上坐下,理了理衣裳,“我去查案,你去做什么?”
“我要照顾你。”厌迟揉揉屁股,他早知自己分量不够,可书上说,若想让一个男人回心转意,就要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大闹一场,可他如今才使了第一招就已经惹得清峭上神不快,可见这法子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他低着头,噘着嘴咕哝了一声。
“冥界之行非同小可,你修行粗浅,经受不住。”清拂挥袖命他离开,“你去吧,我已拜托山径神官,我走后,他会代为照顾你,山径神官为人正直,必不会为难于你,你要在他身边好好修习,莫再偷懒耍滑。”
“上神,你就让我跟你去吧,我绝不会妨碍你,如果遇到传闻中吃人的魔兽,你也不用管我,这样还不行吗?”厌迟抬头紧盯着他,做最后的尝试。
“不行。”清峭抿抿嘴唇,有些不耐,厌迟今日竟如此啰嗦,“魔界和冥界都分不清楚,老实待在清虚境,等我回来。”
“是。”厌迟从地上爬起来,朝清峭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如何?”丛悅从假山后探出头来,朝厌迟招招手。见他脸色难看,已全然知晓,转身往善绿宫走。
一时间,上神清峭出使冥界的消息就传遍了清虚境。
芳卢宫忘毋神官流连于扶桑树下,一阵风过,云海涌动,树叶飒飒作响,一朵扶桑花落于他的肩头。他抬手拈起,静默片刻,藏于袖中,踏云而去。
丛悅一脸戾气,提着留霜剑闯进善绿宫,伤了一众神官侍婢,把剑架在树色脖子上。
彼时,树色正在正在整理资料,斜眼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剑,丢下卷轴,举起双手,腆脸笑道,“公主有话好说,怎的舞刀弄枪,失了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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