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话,李将军拧巴的眉毛才舒展开,大手一挥,“对,把细作丢到海里喂鱼。千万不可泄露了军事机密。”
随即又很是欣赏地朝那献计献策的小士兵点点头。
说得对,他的名声可是皇家一直拿来压他的把柄啊!这要是被萧宸知道了,少不了又得一通大做文章。女人嘛!多得很!牺牲她两个,保全他自己,也算她们对他一番情意了。
一群士兵听了这命令,立时便行动了。谁不知道将军爱美人儿,这俩美人儿哪个不是诱人的,若是没有将军号令,擅自动了他的人,那还有活路?
两个美人儿本来还沉醉于李嘉涛的花言巧语,对入驻李府,成为李嘉涛后院的一员还抱有一丝幻想的两姐妹。一见到一群士兵凶神恶煞地赶来,顿时花容失色。
娇喊声,求饶声,哭闹声,响做一片。
洪渊望了一眼那边的混乱场面,皱了皱眉,再转向李嘉涛时,神情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玩世不恭。
“将军一招弃车保帅,用得好!”
李嘉涛眸中杀气骤现,让人响起刚经历过一场殊死拼杀的古战场,尸横遍野,战火未尽,唯有一杆战旗屹立于墙头,俯瞰战局惨况,犹自傲然不倒。
这是久经沙场,踏碎过无数壮士尸骸,饮干过成河鲜血的杀气。
“我是个粗人,不懂你这话里有话的话术。但是,我知道一句俗语,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
“噗通……”两声重物落水声传来,还残存于风中的惨叫声,彻底归于宁静。
他深吸一口气,眼皮微微闭上,享受的听着那两位美人儿最后的绝响,幽幽说道:“更何况,我可不是什么兔子!”
洪渊盯着那对虎目,失笑,“将军威武,整个饶州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小女子敬佩,只是这威武应该是用到侵犯咱们的倭人身上,我怎么感觉将军全用到我身上了呢?”
李嘉涛双手叉腰,架势摆得足足的,“有我在此镇守,没有一个倭人敢越界!在行军打仗,用兵治军上,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还是少置喙的好!”
洪渊瞟了一眼海平面,眼角弯起来,“将军确定,万无一失?”
“我行军打仗,就一个词,就是万无一失!你这才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李嘉涛洋洋得意地笑道。
“那么,那是什么?”洪渊指着海平面上那三五个疑似船只的小黑点,假装疑惑地问道。
李嘉涛毕竟肉眼凡胎,目力比不得洪渊,差人取了望远镜,才看清。然后,表情越来越凝重,嘴唇越抿越紧。
洪渊暗自笑笑,佯装不懂,“是不是出海打鱼的渔民?打了一天鱼,日暮回来了?”
李嘉涛为了缓解尴尬,才要张嘴附和。
“可是两国备战状态,不是早就封海了吗?”洪渊不等他接话,直接堵住了他的辩解扯谎之路。
与此同时,李嘉涛一噎,拿望远当幌子,想了一阵儿,便换了一副嘴脸,“那些倭人就是爱用这一套,在咱们边境上游来荡去的挑衅。不用理会!”
这都快到家门口了,还算是挑衅?要是让皇帝萧宸知道了,还不得气晕过去。大批大批的军需,大批大批的士兵……都往这马头岛运,就换来一句“不用理会”?
“你就是一个跑水运的伙计,知道什么?先祈祷自己的货没少没坏吧!”李嘉涛岔开话题。往那些箱子走去。
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子很难缠,赶紧验完货,赶紧送他们走。若是呆久了,必定打乱他的计划。
在他的手已经摸到箱子的锁时,一条笔直紧实的大腿踩到了他面前。当然,笔直是笔直,紧实是他脑补的。
“你想干什么?”李嘉涛质问道。
虽然这腿很诱人,但是女人嘛,怎么能拦着男人呢?
洪渊胳膊肘子抵在膝盖上,大言不惭,“不用将军验,我便先招认一些!”
李嘉涛拧眉注视,嘴边多了一丝玩味的笑意。她果然与寻常女子不同,嘴巴毒,心眼子多,做事还这么干净利索,让人想起拉满的弓,无论多么紧绷,都有一股子韧劲儿。
“你说说看!”
“绡皮丢了十箱,打劫走绡皮地水匪至今未找到。”
“什么,那不就是说,绡皮只送来一半?”
“对!”
李嘉涛一副可算是找回面子了的表情,厉声道:“你们赵家跑航运这么多岁月,怎么就出了你们这样的人。”
洪渊一瞪眼,一挺胸脯子,“这样是哪样?我们是缺胳膊少腿了吗?”
李嘉涛皮笑肉不笑,“赵家多年跑航运的经验,所到之处就差抢光了,基本上都是燕过拔毛的状态。哪儿有敢打劫赵家船只的?”
洪渊冷笑,是没有敢打劫的。监守自盗,自导自演的孙莫愁在船上,谁来当这个水匪呢?
“我们初来乍到,的确经验不足!”
李嘉涛斜睨了他们一眼,“我也有些耳闻,说是赵悠兰的儿子和儿媳押运。当时听了,我就觉得不妥。这不,果不其然,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呀!”
洪渊微笑看她发挥完,画风急转,“但是我们找到了之前赵家弄丢的一百件绡衣!先供着士兵用,等我回头再寻绡皮。”
李嘉涛眉毛一颤,说话见过大喘气的,没见过这么大喘气的。绡衣找到了,不就代表赵承柯能得救了?他的身份,是不应该盼着大房好的呀?
赵承柯倒了,皇家自然会以赵悠远年迈为借口,把航运权交给好控制的人。绡衣见世了,以赵悠远的家底和手段,航运圈的拿回,不是问题。
那他们是出于什么目的?帮大房呢?这事儿越想越奇怪,总觉得里面有大秘密。
想到此,他凝眸问道:“你们从哪里寻回的?怎么就认定是赵承柯丢失的?还有,是谁劫走了绡衣?”
洪渊笑笑,“是从桐安城城东搜到的,搜到的时候,看管的人还在,经过审问,全招了!”
“招什么了?”李嘉涛急切问道。
“自然是招认自家主人郑夫人,指使他们偷偷掉包赵承柯运送的军需,就是想搞垮赵家呀!”
“不可能!”李嘉涛满口否认。
他比洪渊更清楚,四大家族的底线,那就是绝不内斗,各自发展。唯有这样,才能挟制皇权。必要时候,还会联手,一起反对一些政策。
经历四大家族好几代人定的规矩,不可能平白无故被破坏。而且还是代代出皇后的郑家,他们难道不想要这份独有的恩宠了吗?
想到此,他阴沉道:“证人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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