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长歌跌跌撞撞出了皇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了,会青音楼?算了吧,她现在妖女的身份恐怕会公之于众,果不其然,才过了一天就传出九王妃为凉国妖女,为庆国苍天百姓着想,现九皇子已经与九王妃合离,再无瓜葛。
洛言随意瞅了她一眼,“今早权瑾来找我,问见没见过你,我回绝了。”
“谢谢。”莫长歌说道。
莫长歌想了想一直留在洛言这深山老林也不是个办法,最终还是踏上了去凉国的路程。
这一路坎坷无比,又幸运无比。储存的粮食正好到了凉国一丝不胜,身上的盘缠也已用尽,她还是回到了曾经收留过自己的老婆婆那里帮忙打杂。
只有她自己知道每当夜晚来临,她只能用绝对的理智和清醒去抑制对他的疯狂想念,原来她比她想的还要爱他。
远在另一国的权瑾也没想到这一别不是一天,也不是两天。连续三天莫长歌都没有回来,他想不到他还能去哪里,甚至去问了闻人轻,他也不知,青音楼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派去的下属却说她早已离去。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极有可能去了凉国。可以他现在的境况,时刻有人盯着自己,恐怕不好脱身。
每每一在书房就是一下午,低头遍地皆是他极致的模仿某人的字迹,张扬飞舞:
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春赏百花冬观雪,醒亦念卿,梦亦念卿。
窗外落叶纷飞,枯黄的树木透露出萧瑟之意,秋风伴随这落叶开始一场殊途同归的旅途。终是沉寂下去,只留这满园秋色无语凝噎。
化成灰的蝴蝶,断了根的落叶,权瑾靠在窗边朝外望去,波澜不惊的眼神满是幽深。
时间已经来到冬季,莫长歌已经在茶馆停留多时,着软毛织锦披风,里面穿着白色水仙裙衫,一个人静悄悄的站在台阶上。台阶下的落梅如雪纷乱飘零,荡漾在肩头,轻轻拂去又落满。
“有碧螺春没?”
一道声音把发呆的莫长歌拉了回来。她款款走过去:“客官还要点别的吗?”那人见她朱唇红颜,一把摸上了她的手,“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莫长歌不着痕迹抽出了手:“不是。”继而朝厨房走去,朝里面喊了声“阿婆,碧螺春。”
不多时一个头发斑白,面色衰老的妇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壶茶。莫长歌连忙接过来,“我来就行。”
“客官,您的茶。”
她语气柔和,把茶水放下。又有几个赶路人走了进来,为首的一看就气质独特,还未开口询问,跟随在身后的小厮就一脸凶狠的朝她说:“有水吗?”
“阿杰。姑娘莫要见怪,他粗俗惯了,麻烦给我们装一壶水就行,我们还要赶路。”为首的年轻人一脸抱歉。
莫长歌微笑表示无碍,转身去装了一壶水出来。“公子这是要去哪里?”
“凉国城里,听闻这里梅花甚绝,慕名前来。”
“啊,梅花吗?公子还真是雅致。”
莫长歌不免多打量了此人一眼,紫色锦衣着在身上,一把山水扇子随意拿在手上,视线又往上移去,眉峰平整,温润如玉。
“姑娘瞧的可还满意?”
她尴尬的咳嗽了声扭头,与他身后的小厮不经意间目光交汇,眼里满满的嫌弃,又一个被少爷外貌痴迷的女子。
倒是一扫刚才的尴尬,“还行,只是我已经见过更加惊艳的容颜了,公子的容貌在我这也就六分。”
“哦?我倒是想见见姑娘口中之人。”
想着吧,都不在一个国家。
年轻人随后离开,一旁的小厮疑惑不解:“公子,咱们明明是有要事在身的,怎么成赏花了?”
另一个小厮忍不住敲了敲他头:“你傻啊,这能随便和陌生人说吗!”
“不急,咱们先去赏个梅花。”
......
侍从们都瞠目结舌,还真要赏花啊,几个大男人一起赏花,实在是说不出的怪异。
最终几个人就真的找了家客栈住了进去,又没有任何意外的去赏了梅花,小厮们苦不堪言。
转眼之间一年又到了头,此时万寿殿门前已经被装饰的红红火火,不论是春联还是红灯笼,甚至用来招待大臣的饭桌都是红檀木。
宫女们忙忙碌碌,来来往往,大臣已经携家眷就座,皇子们和嫔妃一齐上座。万籁俱寂,只等万庆帝与太后前来。
权妃芜姗姗来迟踏着步伐进来,一时人们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不愧是凤阳公主,一袭鲜红广袖琉璃裙,丹红朱唇,大摇大摆的步伐透露出她的张扬,“哥。母亲。”郑氏微点头,权封颔首点头,她又冲其他人嫣然一笑:“九哥好。”权封疑惑扭头,两人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权瑾也讶于她的表现,垂眸浅笑无言。权妃芜朝底下扫视,似乎在找着什么人,突然目光锁定在一身穿青色锦衣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坐直身子朝身旁的婢女招手,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婢女点头离开。
热闹的交谈时戛然而止,万庆帝入场,众人起身跪拜。万庆帝摆手坐在龙座:“众爱卿平身,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不用拘泥于形制。”这才又恢复了刚才的热闹。
宴会进行到一半,其他人都不知道灌了多少酒,只有权瑾一人滴酒未沾,与他人谈笑风生抿茶润喉。眼看着天越来越黑,谢绝了其他大臣的前来寒暄回到座位凑到权以白身边自己要提前离去。
“怎么,有事?”
“父皇问起,就说我醉了,先行回府。”
权瑾不再停留大步和侍卫离去,权以白不明所以的瞅着他的背影,算了,不想了,管他呢。
毕竟他现在孤家寡人一个,身边人也离自己远去,随他去吧。
另一边的权妃芜信手拈来拿起酒杯朝闻人轻走去,“皇嫂,十哥没有回来还真是遗憾。”目光虽然停留在闻人轻身上,但话语确实对着他旁边的闻人语说出口的。
闻人语这才起身,“是啊,权封他在边疆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向她颔首。
权妃芜丝毫不在意,仰起脖子一饮而尽,“不知闻人世子是否赏脸一起喝杯?”用手示意旁边的婢女把酒斟满,似笑非笑地说。
闻人轻点头,喝了一杯又一杯,眼前人却还不打算放过他,又叫婢女斟满了酒杯。一旁的闻人语不知道自家哥哥哪里惹到了这个凤阳公主,起身劝阻:“公主,我哥他已经喝了很多了,不能再喝了。”
“没事,公主想要在下喝多少就喝多少~”闻人轻仿佛和她杠上了。权妃芜倒也不再难为他,只觉得无趣,这人竟不知道拒绝,“罢了。本公主乏了,绿儿我们回宫。”
闻人语扶起有些微晃动的的闻人轻,担忧:“哥,你还好吧。”他冲她摇了摇头,坐下,手不自觉的揉了揉肉太阳穴。
平曜王府
权瑾回来后径直穿过大堂,“她呢?”
阿杜眼见自家主子喝醉了,早已经忘了与王妃分离了。他便大步跨去前往清菀,恍惚间看见莫长歌正在树上晃动着两条腿抬头仰望繁星点点,无所事事,享受着片刻的安静。
权瑾一进院子就发现她在树上,没有看见自己的到来,嘴角一抽,一步一步靠近她。
“下来。”
一道略带点威严但又夹杂着无奈的声音响起。
莫长歌闻声瞧去,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小心翼翼拽着裙角跳下去,权瑾在一旁默默注视,伸手扶住她。
下坠的冲力让她来不及站定直直朝着权瑾扑去,“怎么投怀送抱?”莫长歌顿时推开他,手里的触感转瞬即逝权瑾握了握手又松开。
“既然殿下回来了,我可以走了吧?”莫长歌轻声询问,这一问本来嘴角还挂着浅笑的某人面色下沉,“我没不让你走。”
她无力地哭笑不得,摆手:“那行,我走了~”
“等一下。”
莫长歌挑眉望去,就听见低沉缠绵的嗓音传到自己耳朵里,“一岁一礼,岁岁平安。”
少女的裙摆随风而起,肆意飞扬,男子的话让人久久难忘怀,她听见她自己沙哑的呢喃:“我陪你守岁吧。”
以往的新年权瑾都是一个人蜷缩在房间整夜难眠,皇宫里的热闹与他无关,他也不愿参与,守岁这一习俗在自己的记忆里从来没有过,但此时权瑾透过她的眸子看到自己眉目含情,细水长流,“好。”
而后莫长歌坐在火炉旁先是小声的低吟浅唱,又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儿时学习琴棋书画的故事,等到午夜实在撑不住沉沉睡去。
这期间权瑾只字未言,做了一个静静地聆听者,此刻什么也不需要想,就这样把心沉寂下来,荒芜的心已经不再布满荆棘,反而吹进了风播下了种子。
他看着她沉睡的容颜,悄悄将她抱上床独自出门。
后来梦醒了,权瑾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大理石餐桌上睡着了,去年的这个时候有莫长歌相陪,而今天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孤身一人。
教他如何不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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