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哥……”
“叫师兄!”
大门外,数九寒天,西北风嚎叫着从清凉山呼啸而过,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就是这么豪横。
四个盯着簇新光头的汉子,将身上的僧袍裹得紧之又紧,双臂环胸,只有塞进胳肢窝,才能感受到双手的存在。
负责敲门的小伙,此时已经感受不到双手的存在,哆哆嗦嗦的欲言又止。
“师兄,要不咱回吧,这天寒地冻的,实在不宜出行。”
大哥就是大哥,单就眉心那颗带着几根金毛的痦子,就能让人一眼看出不凡。熟识的人,此时若不是凭这个痦子,肯定也不敢上前相认。
清凉寺所属的鲁桥镇,位于泾阳县西北角,往东紧挨着大县三原,清水河自北而下,汇入由西向东的冶水,恰好成一个半圆,将鲁桥镇与泾阳县隔开,是以当地百姓与三原县的来往更方便些。
这金毛痦子,姓胡,家中行二,人称胡二毛,本是隔壁三原县颇有恶名的混子,若在鲁桥的青楼见到倒是平常,可剃了光头着僧袍,半夜探道观就显得有些离奇。
“少他娘废话”,胡二毛下意识的抽出手,摸了摸依旧肿痛的后臀,骂骂咧咧的叫喊,“你们真以为剃了光头就是和尚了,没人应不会砸啊,利索点……”
他这趟来是带着任务的,成了自有奖赏,搞砸了免不了再吃一顿竹板炒肉,不,怕是得升级为腊木棍炒肉。
想到这里,胡二毛捋了捋眉心金毛,触发浑身热血,哪管什么智取的交待,一把推开畏畏缩缩的三人,飞起一脚当门踹去。
“阿弥……哎呀!”
“小心有诈!”
胡二毛一脚踏空,险之又险的收脚,踉跄着冲进大门。
“原来是这假和尚”,胡二毛心中腹诽,却浑然忘了自己也是李鬼。
二狗将险些被推到的赵有才扶起,抬头看向门外,目光不由的一紧。这金毛痦子特征如此明显,真以为剃个头别人就不认识了,满头黑发都舍得,倒是这几根金毛舍不得下手。
原来李余昨天挨得那一棍,就是出自胡二毛之手,二狗见他今天再次上门,心知这其中必有蹊跷,麻烦上门了。
李余暗中观察,有意无意的落在最后,他虽然不认识胡二毛,但一眼就看出这几人绝非善类。
簇新的光头,新的实在有些过分,不慎刮破的血印子尚存。目光中丝毫没有佛门子弟的恬淡安详,反倒透出阵阵恶意,唯恐别人不知他们是来上门找事的。
当然,如果换做是李余在刺骨寒风中登上清凉山,结果吃个闭门羹,相信那恶意更甚。
赵有才不认识胡二毛,当然也不认识那几根标志性金毛。昨日的歹人身着短打,黑布遮面,更重要的是都有头发,一个比一个乌黑浓密。
安抚了下怦怦直跳的小心脏,赵有才轻轻拿开二狗的手,上前一步站定,单手立掌,温文有礼,语气平和的问道,“阿弥陀佛,几位自何方来,往何处去?”
李余心中唯有佩服,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几个人有问题,这赵有才怕就是传说中的书呆子,典型的读书读傻了。
挂单,顾名思义,就是将僧衣关于僧堂,通俗点将就是歇脚的意思。正如不是每个村都有农家乐一样,不是每个庙都允许挂单,更何况眼前几人手里没有衣钵,怀中肯定也无戒碟,挂单是假,找事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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