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忙安慰她道:“我当是多大的事,等会儿让王爷给景公子说一声,我想他会谅解的。”
清漪喜道:“多谢青鸾姐姐,姐姐果真是人美心善,简直就是活菩萨下凡。”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奉承的话,饶是青鸾再聪明,也逃不过虚荣二字。果不其然,这话仿佛说到她心坎里去了。羞红着脸道:“你这话可不能乱说,那菩萨可是天上的神仙,岂是我们这等凡人可以比的。”
清漪微微一笑:“天上的菩萨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姐姐就是我心里的活菩萨。”
青鸾嘴角上扬,眉眼间都是笑:“就你嘴甜,要不我给王爷说一声,让你来咱们这宁王府当差怎么样,月俸可比你在景府高多了。”
清漪忙道:“好姐姐,这话咱俩私下说说就行,可千万别让我家公子知道,不然我这小命难保。”
青鸾一听,蹙着眉道:“怎么会,不是都说景公子温柔可亲,长得也好看,是世家子弟的典范吗?“
终于绕到正题上来了,清漪心中冷笑,面上却不露半分异样,叹息道:“外面的传言岂可当真,当时我不懂事,被分到公子身边做事时,也以为他如传言那样温文尔雅。可后来我才知道,我真是大错特错,都管我当时年轻不懂事,误信了谣言。”
“不知姐姐有没有听过我家老爷一直觉得住在别院的事,他就是因为我家公子性子阴晴不定,时常打骂下人,看不下去一怒之下才搬去别院的。”
她顿了顿,挽起袖子露出手臂,粗糙的手臂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有的是好几年的成年旧伤,有的是刚添的新伤,伤口之深令人不忍直视。
青鸾别过头,她原本只是想替王爷试探一下这小厮,竟把景云舒的老底给挖出来,没想到景云舒那么一个文雅的人居然是这么人面兽心的人,心中对清漪也不由多了几分同情:“没想到景公子会做这样的事,他性子如此残暴,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免得又被他罚了。”
清漪放下袖子,抬手在什么都没有的脸上拭了拭:“多谢青鸾姐关心,奴才这就回去。”然后步履轻盈地直奔园中而去。
这庄子新建不久,庄内的一草一木都经过精挑细选,气派自然与众不同。百花争艳,春风拂面,暖意融融,一派春日和煦之色。
清漪到园中时,名次已经出来了,大家正围着一个青衫男子高道恭喜,就连一向吊儿郎当的瑞王也忍不住打量着那位夺魁的男子。
反倒是宁王,作为此次诗会的举办者,对魁首竟没半分兴趣,只叫人将准备好的彩头给他后就凑到景云舒旁边与他同席而坐。
见到清漪时,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继而与景云舒笑道:“我听六弟说恒之已经完成了国子监的学业,不知今后欲作何打算?”
景云舒手上正端一只翠碧的琉璃酒杯,闻言顿了一下,眼里微露难色,不紧不慢地放下杯子:“景某不过是介平民,能有今日全靠圣上垂帘,今后自当是为国效力,为主分忧。”说着,眸光在清漪身上一瞥而过,眼神冰冷,毫无半分温度。
清漪立即垂下头,装作惶恐的样子快步走到他身后站着。
宁王淡淡一笑:“恒之不愧为名门世家之后,我大齐能有恒之和景尚书这样忠心耿耿人才,实乃大齐之幸,天下黎明百姓之幸。”
景云舒垂眸,掩下眼底的冷意,随后换了一副笑意和煦的面孔:“宁王殿下谬赞了。”
“我说你们俩好好的打什么官腔呢。”瑞王突然走过来,打断两人的谈话,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大家都在给今日诗会夺魁的言公子道喜,就他们俩坐着纹丝不动:“我可告诉你们啊,今日主角是咱们这次诗会的魁首,你们可别把人家风头抢了。”
宁王眼中的燥意一闪而过,似乎对瑞王十分不满,却又不好发作,理了理衣袍,站起身道:“六弟说的极是,都是本王不好,光顾着与恒之相谈,都忘了正事。”说罢,笑盈盈地走上台,宣布今日诗会到此结束,并在庄内设下宴席,大家用过晚膳后一道游湖赏月。
“恒之,今晚游湖赏月你去吗?”瑞王赵殊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景云舒揉了揉额角,眼里疲态尽显:“今日有点累,就不去了。”
赵殊敛起笑意:“恒之不去我也不去了,都是些文人墨客,我这个粗人也入不了他们的眼。”
清漪闻言偷偷抬头来看了他一眼,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并做了四十年皇帝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粗人。可惜场上并无一人慧眼识珠,大家都在恭维着最有希望得势的宁王,谁会去关注一个毫不起眼的瑞王。
景云舒抬眸看向他:“你若有这觉悟,就早日把学业完成,免得刘学士整日盯着你。”
赵殊脸色一垮,眼神幽怨地望着景云舒:“你这人真是不懂风情,我今日好不容易出来玩一下,你就不能少提一些学业的事吗,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资聪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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