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再一次将她这意淫给尽数震了回去。
乔晚回过神来,没多想,点了点头,“前辈你尽管看就是了。”
这沛然的佛气和庄严的嗓音,根本由不得她生出什么忌惮或者怀疑的心思来。
佛者的神识,也和他本人一样是金色的,看上去雄浑威严至极。但探入她识海时,却像水一样一点点化开,威严深处,包裹着极为含蓄,令人难以觉察的悲悯、温柔和耐性。
像春风流水,渡化世人。
这是无关年龄、性别与地位的,真正的怜爱众生。
从惊鸿一瞥的眉眼中,依稀能看出这位前辈是个大美人,但相处得多了,乔晚也知道这位前辈脾气不是很好,严厉得像她高中班主任。
但这么严厉的人,竟然会有这么温柔的神识。
乔晚不知道为什么,鼻子突然一酸,胸口无可避免地升腾起一股委屈之感。
这神识太温柔了,好像慢慢抚慰过人心中所有苦痛,普照了人心中每一寸黑暗与阴私。
温柔地竟然让乔晚有点儿想哭。
想想佛者还在眼前,乔晚又硬生生地将自己眼泪给憋回去了。
佛者这时候又伸出指尖,指腹在她脑门上轻轻一旋,一按。
这一按,像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乔晚脑子一瞬间就清醒了。
特别清醒。
确定她说的确无误之后,佛者这才收回手,沉声道,“你方才所说,你资质与旁人不同,灵气能为你所用的不过三成,其余七成全都消散了个无影无踪,但依我刚刚所见,你那七成灵气并未消散。”
乔晚愣了一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咽了口唾沫,眼睛却忍不住瞪大了点儿。
“前辈?”
“你……你的意思是?”
佛者道,“我方才同你看过了,虽不知是何种原因所致,但你这历年来的灵气,确实是被导入了你识海中,用以滋养你的神识。”
“故而,这些年来,你修为不得寸进。”
少女的识海,宽阔得令他也感到几许惊愕。
他刚刚放出了点儿自己的神识,进去查探,也只能在外围转了一圈儿,往里是漫无边际的一片黑海,饶是他,也不得入内。
这黑暗中透出了点儿淡淡的魔气,但这魔气转瞬即逝,连他也拿不准是什么原因。
但看眼前的少女,她周身气质极为清正,隐隐散发出一阵沛然正气,按理说,是不该与魔气有任何联系。
这其中蹊跷,需得日后探明。
往她识海中戳了个佛印,佛者收回了手。
至于眼前……
佛者不由多看了一眼乔晚。
她修为虽然才堪堪筑基,但神识却已经快要突破元婴了。
她神识本来就比寻常人更为强劲一些,这么多年来,在灵气的滋养之下,更是在飞速成长。
乔晚愣在了原地,整个人都有点儿发懵。
这感觉就像从天上“啪”落下了一块馅饼,把她整个人给砸懵圈了。
她简直不敢相信。
乔晚只觉得脚下有点儿发飘,忍不住掐了一把自己,激动得顶着张面瘫脸,结结巴巴地问,“前前前辈……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该不会是在骗……不,安慰我吧?”
“骗?我骗你做什么?”
乔晚又猛地回过神。
对方是佛修,根本没那个必要骗她。
可这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
乔晚蹲下身,默默地抓起一把沙子,握在手心搓了搓,企图让自己冷静一下。
知道自己是个穿越的之后,就算乔晚也不能免俗,总忍不住暗搓搓幻想自己是独一无二的,说不定也能有条主角命。
她前脚刚准备下定决心好好努力,后脚就告诉她,她那七成灵气其实根本没漏出去,她自己修为还挂在筑基阶段不上不下,她神识都快突破元婴了。
幸福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她入梦这事,太古怪,大师兄和师父他老人家一开始也帮她看过,但当时也没听说她神识有多么与众不同。
而她又是个剑修,自然也没将时间和精力多花在这方面上。
听前辈的意思,那她是不是也能展望一下,自己其实也是有个金手指的挂逼?
乔晚激动地手都有点儿抖。
她这神识之所以那么强劲,一来是因为她两世为人,元神本来就比旁人更强悍一点儿。
二来,也和她那么多年以来拼了命的修炼,脱不了干系。
这都是后天滋养淬炼出来的。
她能利用的灵气只有三成,修炼效率比别人低,逼迫乔晚她不得不在修行上花去比旁人多数倍的时间。
有付出就会有回报,实际上那余下的七成,在她这不要命的修行之下,全都被加倍导入了她识海中,神识日积月累受滋养和淬炼,当然也会变得愈发强悍。
如果不是今天佛者帮她看了看,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发现这件事。
这其实也不能怪乔晚,元婴以前的修士,卯足了劲儿修行,却很少想到要滋养淬炼神识的,更遑论筑基练气阶段的。
而到了元婴期,这才显现出元神的重要性。
她的神识,就相当于一举迈过了中学阶段,直奔大学,后遗症就是躯体跟不上元神,修为几乎没什么长进。
搓了会儿沙子,乔晚总算冷静了下来,站起身,毕恭毕敬地向面前佛者行了一礼,情真意切地道了声谢,“前辈大恩大德,晚辈没齿难忘,倘若以后能用得上晚辈的地方,晚辈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佛者没搭理她这彩虹屁,瞥了她一眼,沉声道,“这本是各取所需,不必等到日后,今日就需要你帮忙。”
虽然她神识强劲,但这么多年来根本没意识到这一点,也从未在这条路上下过功夫,现在就想要为她所用,大杀四方,一举逆袭,还为时过早了。
乔晚明白这一点之后,完全没感到失望。
能有今天的发现,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满足过后,乔晚想到这位前辈还有忙需要自己来帮的,赶紧诚恳地发问,“那前辈我们何时开始?”
佛者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先学习如何掌控你的神识。”
听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亲手教她了。
乔晚赶紧乖乖站直,“请前辈赐教。”
凡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技能熟练度也是要慢慢练上去。
想要掌握一项技能,还得慢慢尝试,先有第一次的失败,才会有第二次的成果。
就比如,现在。
神识是个很微妙,也很玄乎的东西,随心而动,也能随心幻化出千百种姿态。
轰
数条光脉瞬间席卷而出。
光脉末梢翘起了个小小的触角,弯成了个十分眼熟的模样,霎时间卷上了男人的手腕。
佛者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触角,心中顿生一股不详的预感,眉头急急一跳:……
神识受伤,不同于寻常躯体受伤。
强忍住一掌轰出去的冲动,佛者站在原地,没动。
而那数条光脉,似乎察觉出了佛者的忍让,收紧了触角,耀武扬威,不知死活地继续往上。
手腕、脚踝、脖颈、腰腹……
触手将佛者以一个十分眼熟的姿态,再度绑在了半空中。
而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瞬息之中罢了。
回过神,看清这一幕之后的乔晚:???是不是有哪里不太对?
薄雾中,佛者美艳庄严的脸,以肉眼可见地速度黑了下来。
一滴冷汗默默从乔晚额头上滑落。
佛者:……
乔晚:……
乔晚:她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这光脉看上去太像那海怪的触手了!!
谁知道她脑子里刚闪过这一个念头,就成这样了!!
而且触手这种糟糕东西,真的很难让人不联想到前世那些成人漫啊!
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双马尾傲娇萝莉被触手捆绑,绯红着脸大喊雅蠛蝶的画面。
她这么一想,下一秒,神识所化的触手,探出一角,就准备往佛者的袈裟中钻。
乔晚:!!!
等等!!
佛者的袈裟刚刚被光脉撕出了一条大口子,露出洁白紧实的胸肌,神识尽心尽力遵从并还原了乔晚脑子里的小剧场,往佛者胸膛上攀去。
乔晚整个人都风中凌乱了:住住住手啊!
她都快看见前辈的粉色乳头了!这太糟糕了啊啊啊!
察觉到光脉的动作后,佛者出乎意料地沉默了。
肌肤上这细痒的触感,使得佛者不适地又拧紧了眉头。
和乔晚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第一次被这看似沉稳知礼的后辈刷新了认知。
触手顺着腰身一路往上,佛者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这神识受伤要比寻常躯体受伤来得更加严重,勿要动嗔念起嗔心,勿要动嗔念起嗔心……
忍了半天,佛者还是没忍下去,黑着脸,怒喝道,“在学会控制自己的神识之前,我看你还得先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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