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年年底做实验得出过一个挺有价值的结论,只是一直没时间深入,樊全高就拿了这个结论,发表了一篇论文。”他说的浅显易懂,不在学术圈的阿蛮迅速的领悟了这其中的问题。
“我很生气,因为樊全高论文里的数据都是基于结果倒推出来的,我觉得这样的数据推导有问题,这样的论文也有问题,吵了一架之后,我写了举报邮件。”
阿蛮:“……哦。”
这人生气的不是自己的结论被盗用,他生气的点是论文数据不正确。
还真挺……简南的。
“樊全高申请了好多年的高级兽医师职称都没有成功,被举报后突发脑溢血进了医院,我的领导谢教授责备我这件事应该先内部通报之后再捅到外面去,我和他吵了两句。当天晚上,我们实验室就起火了。”
“大火,所有的设备和数据全部毁了,有很多还没有出结果的实验都打了水漂,损失巨大。”
阿蛮:“……哦。”
她懂了。
“你那个同事,多大?”简南也不过才二十六,他同事年纪轻轻身体挺差。
“……五十四。”简南大概是觉得阿蛮这手重点抓的他措手不及,眼睛眨巴了半天才回答。
“……哦。”她忘了他是天才。
“你的领导认为是你放的火,所以就找了个理由把你弄到了墨西哥?”阿蛮总结。
“我们那个小组加上领导一共有八个人。”简南安静了一分钟才回答,“我在出事之后分析过当天每个人的的行程,不管是从动机还是从不在场证明来看,能放火的人只有我。”
“你那个小组加上领导一共八个人,是不是都和你不和?”别人拿了他的结果写论文,结果到头来被责备的那个人却是他。
简南犹豫了一下。
“谢教授没有。”他低头,“谢教授,对我很好。”
这是阿蛮第一次在简南脸上看到类似于悲伤的表情,那双长得各个角度都非常精致的眼睛低垂下去,眼睫毛盖住了大部分。
寂寞,并且悲伤。
阿蛮清清嗓子。
“女朋友呢?或者前女友呢?”她迅速的换了个话题。
简南刚刚有些难过的表情凝固了半秒钟,空白了:“啊?”
“就是感情上面,有没有什么比较激烈的纠葛?”这明明是她每次接委托的时候都会调查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被简南的这声啊弄得有点心虚气短。
“我……没有。”简南摇头。
他也知道既然阿蛮要负责他今后四个月的安全,这些问题是例行问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胃里面翻涌了一下,有点想吐。
又没有撒谎,为什么会想吐……
“……抱歉。”阿蛮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搓搓鼻子,喝了口水。
气氛尴尬了一秒钟。
已经六点半了,离简南说的睡觉时间只有半个小时。
阿蛮放下水杯,站起身。
“你去睡吧。”她觉得其他的都可以以后慢慢说,毕竟四个月时间,挺长的,“我会把合同弄好,明天给你签。”
她从来没有接过那么长时间的委托,其实有点兴奋。
“你睡眠质量怎么样?”她在原地来回走了两步,又问。
“……还可以。”简南也有点呆呆的。
他估计也没请过贴身保镖,可能也有点兴奋,阿蛮心想。
“一会我可能会在这里装一些安保用的东西,你这间屋子有几个窗口很适合做狙击口。”阿蛮前后左右看了一圈,指着简南之前一直空着的房间,“你搬到这个房间睡吧,这个房间窗口对面没有高楼没有树,比较安全。”
简南张着嘴。
“我先上去搬东西下来。”之前只是饭友,她心思又都在贝托,压根没注意到简南这屋子各种安全隐患挺多的。
事情好多。
“你……”简南总算在阿蛮走出门之前开了口,“你要住这里么?”
阿蛮一怔。
缓慢的转身,歪着头:“我……不住这里么?”
私人保镖呀。
早上六点多,朝霞漫天,阿蛮回头的时候,身上有金色的光晕。
“住。”简南点点头。
就在刚才,他觉得他迟钝的大脑前额叶区块很轻很轻的亮了一下下。
比高兴更深层次的,有点喜悦。
住!
他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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