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既得盯紧药瓶,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两者综合,怎么看怎么像个怯懦的乌龟。
太医两手做捧状,双肩不自禁地抖起来。
南泊同嗔笑一声,转而将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李知瑾。
相比于身旁男人奇怪的动作,李知瑾倒是糊涂的很。
他仔细打量着手里的药罐,打开细闻后才得知情况。面前这罐药膏,竟是平常都不与婢女用的药膏。
“刘太医!”
这一声吼,可给老头儿吓得不清。只见他连忙跪下,双手匍匐在地面上,脑袋迟迟不敢抬起。
“臣知错了,知错了!”
“刘太医,要不要本将军亲口告诉你,本将军这等药还是用得起!”
瓶罐药膏摔在地上,顷刻间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是是,臣知错!是臣的错……”
宫中发生这么大的事,谁人能不知。就算是下等奴才那儿也是传遍了。
入賀殿当晚有人行刺,却有奴才不要命违反吕太后的圣旨。要不是皇上要为李将军归来洗尘,这奴婢便是杀定了。
试问燕朝上下,谁会斗胆为一个有罪在身的奴婢用上等好药。
南泊同落于榻边,就那么静悄悄地看着她。
小七打来一盆热水,男人接过手绢,亲自拧去上面的热水,继而擦拭着元清澜那张惨白一片的脸庞。
小七怔在原地,不可置信四字生生写在脸上。她做梦都不敢想,堂堂摄政王会沾手亲自照顾一个奴婢。
“传王庆!快点!”
得到命令的侍从紧接着出门,李知瑾坐在一旁的椅上,细细打量着依然跪在地上的刘太医,正想法子怎么罚他才好。
“换水。”
小七看榻边的男人看出了神,所以南泊同的“换水”二字根本没进小丫头的耳朵里。
男人见小奴婢迟迟没有动作,他扭头看她,加重语气又道了句“换一盆水,稍微热一点。”
“啊,好。”
小七脸颊红了一度,尴尬地搓着手,她端起桌上冷却的清水,出门时差点摔了一跤。
刘太医膝盖跪的有些疼,可他又不能违抗命令起来就走。
老头儿呲牙咧嘴,心里早已将李知瑾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可如今这形式,李知瑾得宠,他根本得罪不了。
刘太医稍稍挪了个位置,刚想松口气,头顶李知瑾的声音传来。
“好好跪着。”
老头儿眯起眼睛,慢慢又挪回原来的位置。
李知瑾新任骠骑大将军,他正是巴结的时候。如今搞成这副样子,他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元清澜额间汗突然爆增,女人左手抓紧衾褥,下嘴唇的皮更是裂开,软肉处渗出不少的血丝。
小七热水端来时,南泊同顾不得烫,直接伸手去攥手绢。
李知瑾看去他的方向,开口问道“想不到王爷还是个疼惜奴婢之人。”
南泊同将女人的手腕握在手里,温柔地擦拭着她的手臂“她与本王从小便认识,这些年来一直陪伴左右,如同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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