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哪难受?”
我妈虚弱至极,小声说:
“妈没事,丫。”说着她忍不住哭了起来,从隐忍的哭,到嚎啕大哭,却没有嚎啕大哭的力气,呜呜的流着眼泪,在我怀里不停抽搭。小弟小妹也抱着我妈在跟前哭。娘儿四个哭成了一团,我又想起来大年初五那天,我们娘儿四个也是如此抱头痛哭。
等着我妈终于平静下来,喝了些水,躺下歇着了。我爸没挺着,把花生皮都收了,把炉子生着了。小姨夫对我大奶奶说:
“妈你明天快给我大姐夫家里看看去!这两年都不顺当!”
“我刚还跟你媳妇磨叨来呢,上中营子去找陈家香头去看看香,这一年诸事连连,看看放心了。”正说着话,突然听见院子里发出了玻璃瓶子摔碎的响声儿,跑出去一看,是我小姨在院儿里砸我爸的那些酒呢。
但见小姨一句话也不说说,单一个劲儿的一瓶一瓶往台阶上扔,越扔越起劲儿,却没人敢拦着。
砸完了,她压低声音,对我爸说:
“沈玉田,要过年了,我就先啥也不说了。你看着办吧!”
小姨扭身就走了,大奶奶小声跟我爸说:
“好好伺候你媳妇吧!”说完也走了。小姨夫跟我爸打完招呼,也匆匆走了。
我不敢说话,看了看时间,刚刚凌晨四点,去填了炉子,喂我妈喝了点儿水。我爸终于说话了:
“上炕再睡会儿去。”
我应了他一声,也觉得困意来袭,进被窝躺下了。闭眼睛之前,看者窗户上贴的窗花,感觉度过了一劫,从头到脚都紧张得依旧不敢放松。
在我心里,我妈已经两次和死沾上了边儿,我害怕,有一天,她真的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小弟小妹怎么办?我们家怎么过日子?
想了很多事儿,不知不觉睡着了,梦里也在害怕。此刻,我更加希望,自己能变成窗花里面的小孩儿,每天待在窗户上,什么也不用想,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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