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源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表姐的,她一无所知。直到大三那年,表姐夫和他打架闹进派出所的事情传进她耳中,她才得知这桩荒唐的事。
一个是她最最亲爱的外婆家表姐,一个是与她从小玩到大的挚友,她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两个之间会有如此不可思议的关系。
她向辅导员请了假,回到家已经大半夜了,她看见表姐抱着郭妈妈在哭泣,她爸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没有进门打扰她们,脚如灌了铁般,调转方向,沉重地往刘源家走去时,沈晋刚刚从他家出来。
两人面对面,郭尧月没心思与他打招呼,越过他,擦着他的衣角走过时,听到他淡淡的声音响起:“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进去。”
她转身,面带愤怒:“你又不是我!”
你又不是我,你怎么会懂我的感受......
她就是那天平,两端分别站着她的表姐跟刘源,对于她来说,他两都是她生命中很重要的人之一。她很想质问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做出让身边的人都失望、受伤的事情。
表姐有着美满的家庭。她高中在外婆家生活时,表姐夫还是表姐的男朋友,对她娇娇的表姐呵护至极。彼时她高一,他们高三,她每天早上起床,都能听到院子里传来阵阵的男女混合英文晨读声。等她洗漱完,准备吃早餐时,表姐夫已经骑来了自行车,带着她幸福的表姐往学校骑去了。
而刘源还不知在泷城干嘛呢。
她大二的时候,表姐夫向表姐求婚成功,他们毕业即结婚,不知道被多少人羡慕着。他们婚礼那会儿,她拿着捧花,穿着漂漂亮亮的伴娘服站在比她更美几分的表姐旁边时,表姐幸福的笑容,美丽的妆容,她全记在心上。
她那时就在想,如果未来她能遇到像表姐夫那样全心呵护另一半的人,她也会如表姐那般幸福吧。
可世事难料,感情也倾覆在跌跌宕宕的诱惑中。她的发小,刘小溪不知发什么神经,竟与她的表姐纠缠起来。她不清楚他们私底下是如何的不可描述,就在一个夏日雨夜里,刘源开车送刚加完班的表姐回家时,情不自禁地吻向她的表姐,她的表姐也不知是不是被蛊惑了,竟也不拒绝。这一切都被在家里苦苦等着妻子回家,正在阳台上静默抽烟的表姐夫给瞧见了。
他冲下楼,一拳挥向手还放在表姐肩上的刘源。表姐顾及不暇,两个大男人扭打起来,行人报警,后来两人被送进派出所。要不是郭尧庚跟她提起,恐怕她会被瞒在鼓里一辈子吧。
得知之后,第二天下午她立马请了假,订了最近的一班车票回家。从Z城回到泷城,跑高速需三个多小时,回到市站又坐了二十分钟的出租车才回到松林街。长途的奔波她一点都不觉得疲惫,她心里只觉委屈。她全心全意去爱着的两个人背负了她的期望。
他们是背叛者,她觉得他们好可恶至极。沈晋什么情况也不了解,轻描淡写的话语,她作为第三者看别人的八卦时,她也会讲啊。道理都明白,可当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那种局中人都控制不了事态变化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蹲了下来,抱着自己的膝盖,埋脸哭着。
沈晋似乎叹了一口气,也蹲了下来,“你说你回来干嘛。”他说。
她待在家中整整一周。她的表姐和表姐夫冷战了起来,表姐住在她的家里,早见晚见的,她生气,不主动与表姐打招呼,同桌吃饭也不与曾经无话不谈的表姐说话。
郭妈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两个女生对她来说都是个小孩子。感情的事情外人没标准,很难去说谁是谁非。月月这傻孩子转牛角尖了,心里落差大,一时脑筋转不过弯来,该如何是好。
沈晋与刘源是学校放假几天才回来泷城的,可笑的是就是回来的这么几天,刘小溪就快要搞散一个美满的家庭了。两天后他们两个要回学校继续学业,来她家告别时,她堵住门不让他们进来,对门缝外的刘源很大声地说:“刘小溪,你不再是我郭尧月的朋友,你以后也别再来我家了!”
说完回头发现表姐站在二楼的小阳台上,复杂地看着她,她哼了一声,转头进屋不再理会他们。
后来呀,表姐和表姐夫和好了。每年过年过节去表姐家做客时,表姐夫脸上还是带着经年不变的和煦笑容,与表姐琴瑟和鸣,已经很难从生活的细节中找出当年缝隙隔阂的破坏感了。仿佛这么些年,唯一耿耿于怀的只有她这个小朋友。
那件事后,刘源因为他爸生意的缘故,他们举家搬到了另一个城市,他们相见的机会从她主动地躲着变成生活变压的相隔一方,少之又少,一直到入职JINY时初初见过几面的匆匆一别,到现在平心静和地一起吃饭,一起聊天。
如今,刘源跟她讲他不后悔当初——不后悔喜欢上她的表姐,不后悔表达过爱意,不后悔被身边的人不谅解,不后悔郭尧月对他的惩罚,也不后悔放弃年少的所爱。
这如何叫郭尧月不伤怀。该放下的人都放下了,只有她自己在原地徘徊,带着愤怒与偏见,失去了一个好友那么长的时间。
晚饭后,洗完澡躺在床上,和沈晋电话里聊起与刘源的谈话与改变时,他的关注点很奇怪:“你们为什么要聊起我?”自恋又自大。
她无语地看着天花板,左右脚踩着空中脚踏车,“大约是你长得比较好起话题吧。”
他笑了一声:“过来吃夜宵吗?”
“什么夜宵?”她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沈记啤酒虾。”
“只有虾,不去。”
“两大盘。”
“我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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