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轻抵上颚,他忍住笑意,直视着她,说:“好。”然后一口闷喝光剩下的,把空杯子递给了她,“谢谢。”
她拿过杯子,瞧了瞧杯底,转而狐疑地看着他,“你到底醉没醉啊?”
沈晋差点没笑出来,伸出拇指揉了揉太阳穴,似乎犯头痛了,十分诚恳地回答她:“应该没醉吧。”
“......”
她决定不再理他,转身往厨房走去,在里面捣鼓了半天,她把头探出拖拉门,问他:“你要不要洗澡啊?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只是我这里可没有你的换洗衣服。”
他直起身想了想,表情毅然地坚定:“我不想洗,我不要洗。”
她了然地藏了回去,懂了,醉得是真不轻。这样不爱干净又孩子气的沈晋她反正是从来没有见过。
可她也不深思,应酬多多,平时能和朋友喝两三圈的他怎么会如此不胜酒力呢?沈晋重新躺了下来,眼底一片清明。
她简单地把客房打扫了一遍,推开窗户,打开落地扇,喷上空气清新剂,通风许久。床单铺上新的,抱了两个枕头丢在床上,一顿功夫下来,本来就累的她此时更是疲倦不堪。她忽然醒悟过来:干嘛给他准备得尽善尽美的啊,他一醉鬼还想挑地方睡吗?
她甩手不干了,一转身,沈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后,倚在门框边上,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对上他的眼睛,她忽然有短暂的心悸,强装淡定地走了过去,边走边讲:“呃,都弄好了,要是热了你自己开空调吧,遥控在床头柜上。”
她想出去,可面前的人不动如山,他站直挡住了出去的路。于是她往左边走走,往右边走走,沈晋也毫无移开尊脚的意思。
她站住脚,稍微思考了下,“要是你睡不惯客房的话,要不......睡沙发?”
“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沈晋答非所问。
她抬头,不解:“问什么?”
今晚的他太反常了,难道是见了初恋的缘故?她想起了他是护送了颜津津她们回去才过来这里的,想来他们之间应该发生了些什么吧。
看他借酒消愁的样子,怕不是情路受挫了,想找人诉说,从而找上了她。可是他们的感情波折跟她有什么关系啦。不管是和江大美新情初开还是与颜津津旧情复燃,她都不好奇,也不想知道其中细枝末节,更不想做个善解人意的好朋友去宽慰他,去告诉他——爱要不怕挫折,要奋勇直追——她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该怎么说呢。
她想明白了,她喜欢他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错,为什么她要受这份痛苦折磨啊。
沈晋瞧着她突然变得难看的脸色,朝她走近了一步。郭尧月第一反应是往后退,不想离他太近。可不想,他拉住了她的手臂,一把把后退了两步的她拉进他的怀里,瞬间她整个身子都僵硬麻木了,双手无力下垂,头被他摁在他的胸膛里,混合着淡淡香水味与酒味的气味,一下子涌进她的鼻腔,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
他下巴挨着她的头发磨蹭着,声音低低的,“月月,你问问我好不好?”
她心里又是一颤,反应迟钝地推了推他,没推动,“我......你到底怎么了?”
他手搂在她的腰上,布料下肌肤温热一片。他似乎摇了摇头,越发把她抱得更紧。她双手抵在身前抗拒着他,咬着嘴唇,很是难受:“沈晋你别这样,我不喜欢……”
不喜欢被当成是安慰的树洞,不喜欢看到他因情而伤,这个男人她才刚开始喜欢上,命运却残酷地告诉她:这人你肖想不得——进一步,是她最讨厌的那类人,她不愿趁人之危;退一步,她想忘怀,却不想刚冒尖的情怀竟轻易忘不了。
他想他可能真的醉了,伪装了二十多年的假面具终于被人找到背后的缠线,一扯,它毫不留情地离他而去。
“那你喜欢谁?杭旭泽是不是?!”
郭尧月原本挣扎的动作停顿了下来,她怔住了:“你怎么知道他的?你怎么知道他名字的?”
沈晋那一声低吼让她不知所措,也让他自己清醒了过来。他松开了她,重重跌坐在床上,双腿分开,两只手各支着膝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
终于说出来了,那个让他压抑几年了的名字,回过神时他有一丝慌乱的后悔,后涌进心头的更多的是痛快。
那名字犹如巨石压住他的神经很久了,脱口而出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轻松了。
听到她问的话,他抬眼望进那双茫然若失的眼睛,苦涩地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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