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绯衣一向信任钟离却,见他如此说,悬着的心缓缓放下。
钟离却神思飘远,暗自道:“阿鄢、阿鶸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话说两头,钟离鶸去了祠堂,驻足在门外,好似平生第一次仔细打量家中的祠堂,门口矗立两座石狮子,威严古朴。片刻,钟离鶸抬足,踏了进去。
“吱”……门开的声音飘荡至沉寂的祠堂内,抬眼便看见兄长端跪在牌位下方,有人的到来似乎并未惊动那个端跪的人,钟离鶸上前几步,打量着兄长的背影,脑海里从小到大的几段记忆闪过,有小时候和兄长的开心时光,也有渐渐变得陌生疏离的镜头,到后来的彼此极端的仇视,犹如走马观花,让钟离鶸这个一向冷清的人也增添了几分唏嘘。
钟离鄢睁眼,嘴角慢慢晕开一丝笑意,没了一身戾气的钟离鄢其实也是个温谦君子,缓缓道:“你来了”!
钟离鶸恍惚道:“是的,我来了兄长”!
钟离鄢僵硬了身子,似是从未料想弟弟会如此称呼,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一滴青泪就那么悄然滑落,片刻似是回神激动转身就那么扬起头颅看着这个弟弟。
钟离鶸缓缓上前扶起兄长道:“我来了”!
钟离鄢起身,回以弟弟一个微笑,钟离鶸也缓缓勾了勾唇角,虽稍纵即逝,但依旧被钟离鄢抓捕到。
钟离鄢缓缓道:“阿鶸…对不起”!除了对不起,竟不知还要说什么了!
钟离鶸回道:“都过去了,人活着是要往前看的,我记得这是兄长说过的”!
钟离鄢哑然,自己曾说了什么,弟弟竟然不曾忘记,随即又深深的自嘲了一番。果然,偏见是个很可怕的东西,伤害了别人,也蒙蔽了自己。
钟离鄢道:“你…不恨我么”?
钟离鶸道:“不曾,即便曾经…我也不曾恨过兄长,一切都是命运使然,如果注定了那些事情必须要发生,那我们都要去走过那条路,就比如现在,注定了我们彼此之间的成见最终会消磨一样”!
须臾,钟离鶸又道:“就像…小时候,我们也有过开心的时光一样”!这是这辈子钟离鶸第一次说这么多的,但他不敢保证往后,会不会能在说这么多的话!
钟离鄢似是未曾料想弟弟会说如此这般的知心话,但却也触动的道:“是啊…小时候我们也有过快乐的时光”!
钟离鶸道:“兄长还是出了祠堂吧!父亲需要你”!
钟离鄢诧异道:“阿鶸缘何有此一说”?
钟离鶸道:“家中琐事繁多,父亲应付不瑕,兄长一向帮衬父亲,是时候出去了”!
钟离鄢却觉不对道:“往日你也帮父亲处理不少事情,为何……”?似是忽然想到什么钟离鄢上前握住弟弟的手关心道:“莫非阿鶸体内的毒……”?
钟离鶸道:“毒并未彻底解除”!
钟离鄢眉宇紧促,眼中充满担忧道:“怎会这样?妩公子也没办法解了此毒么”?
钟离鶸摇头,片刻钟离鄢道:“所以是因为这样,你才叫我出去帮衬父亲”?
钟离鶸点头道:“毕竟我钟离家需要一个撑起门面的少家主”,此话一出,钟离鄢知道弟弟是真的从来都不曾想过跟他争夺什么,随即似是释然拍着弟弟的肩膀道:“好…以后你我兄弟二人支撑起我钟离家”!
钟离鶸轻笑一下点头,随即想起此行目的问道:“兄长可知妩骨去了哪里”?
钟离鄢道:“妩公子”?
钟离鶸道:“嗯!听闻妩骨曾来寻过兄长,所以鶸此来一问,他跟兄长说了什么?可有说要去哪里”?
钟离鄢蹙眉回忆道:“妩公子是有来寻我,不过并未说其他,只是告知我去刺激一下弟弟,别的并无不妥,且也未告知要辞去”!
钟离鶸似是失望道:“竟不曾么”?
钟离鄢点头道:“是的!不过怎么了?发生了何事?可是妩公子出了什么事”?
钟离鶸恢复以往冰块状态道:“他不见了”!
钟离鄢讶异道:“何为不见了”?
钟离鶸摇头道:“不知…所以特来问问兄长可否知情”!
钟离鄢摇头道:“我并不知情,不过阿鶸先不要急,明日我加派人手去寻,说不定妩公子夜里就会回来也未可知”!
钟离鶸也清楚目前也只能如此了,兄弟二人话罢,便分道扬镳,钟离鄢也正式出了祠堂。
这厢,钟离鶸在在水一方书房看书,跪坐的端是笔直,手中握着书卷,但读不读的进去只有他自己知道。
须臾,空气中有什么东西疾飞而来,钟离鶸岑然不动,眼皮都不带翻一下,片刻那东西飘至钟离鶸正前方,钟离鶸抬眼,双眸很是平静,看着飘在空中散发着幽红黑气的扛罪,只见扛罪剑身灵气幻化出两个字“一叙”,钟离鶸垂眸沉思一下,片刻抬眸道:“你主子要你引我前去”?扛罪似是听懂般上下晃动剑身,似是回应。
钟离鶸起身,扛罪化作一团黑红相间的雾气不见,随之蓝光闪过钟离鶸也不见了。
城外,孤山古亭里,上官破斜依坐在栏杆上,亭下坡道停着一辆华丽马车,花六月恣意潇洒的坐在车顶手中执一壶酒。须臾似是感应到什么,上官破嗤笑一声,手中一壶酒向一旁扔了过去,就在要落地时,蓝光幻化而过,那壶酒稳稳落在钟离鶸手中。钟离鶸打量一眼上官破,又瞟了一眼下方的花六月,花六月见钟离鶸往过来,举起手中酒壶算是问候。
上官破阴媚一笑道:“尝尝花家酿的初尧,可是陇西的招牌”!
钟离鶸道:“家规忌酒”!
上官破不屑道:“嘁~真不知钟离却那个老狐狸是怎么养你的,竟养的如此一般的古板”!
钟离鶸却道:“那么你呢?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十三殿下”!上官破听了此言,眼中戾气闪过。
钟离鶸记得当初的少年,虽是高傲,对一切不屑一顾,但也是的明媚的少年郎,时隔多年,怎的变得浑身充满阴戾,邪恶。莫非是扛罪影响了他的心性?那可是一把凶器。
上官破却道:“怎的…你是觉得本宫也变了么”?
钟离鶸道:“你是十三殿下”!
上官破不意外钟离却告诉他,但他在意钟离鶸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会怎么待他便道:“不错,本宫就是当今十三殿下”!
竟是十三殿下么,想着钟离鶸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上官破似是很愉悦道:“哈哈哈哈…弟弟多年未见你的倒是乐的多说几句话了”。很好,还是那个钟离鶸,上官破有点愉悦的想到。
钟离鶸却不语看着他,上官破也停止嗤笑一脸平静的盯着钟离鶸,夜凉如水,微风拂过,吹起二人青丝,放佛又回到了并肩作战的那一夜。
……上官破打破沉浸,收了浑身那股子阴媚道:“自那日一别,我以为再见我们会是刀戈相向的局面”!
钟离鶸道:“不会”!
上官破一笑道:“你还是一如既往惜字如金”。
旋即转身要走时道:“我知你意,所以扛罪不会对上湛卢,告辞”!似是不等钟离鶸回答便走。
钟离鶸望着上官破离去的背影幽幽道了声:“好”!
转身离去,他不知这一转身,就在身后的马车里,他心心念念的人儿昏睡在那里,就这么与他擦肩而过。
钟离鶸回了钟离家,并未回在水一方,而是去了后山禁地,月光洒向大地,照映着现在是废墟的禁地,这一刻钟离鶸卸下冷漠暗自神伤道:“妩骨你究竟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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