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单是这样想想,云锦便感受到阵阵心悸,恶心感混着疲倦感全面侵袭而来,身上难受的好像要将胃挖出来似的,泪水自然也就止不住了。
云锦的身体每况愈下,用饭时,常常动两下筷子便吃不下了,脸上肉少了许多,连下巴也更显得尖锐,如此这般云锦怀胎数月竟一点都不显怀。
在本就刻意的隐瞒之下,若非亲近之人,竟无让知此事。
“我给你开了服健养脾胃的药,今日你先吃着看看,”吕计疲倦的叹口气,愁眉苦脸半又将药方仔细核对了一边。
云锦现在不是自个儿一个人,有许多药材是吃不得的,吕计十分担心自己学艺不精,误加了些什么。
在反复的核对没问题之后,才将药包心翼翼交给了春雨。
云锦怕宫内有人发现她吃安胎药,所以都是让吕计从外面给她掩人耳目的带过来。
“我先回去来,待明日再过来瞧你吧,”吕计满面愁苦的提起药箱,如老人般摇摇晃晃的缓步离去。
待吕计走后,春雨拿着药包就准备跑回厨房熬药,谁知刚起来个步,便被云锦给叫住了。
“让秀儿去吧,”云锦对着春雨轻轻点头,“你过来。”
秀儿不敢浪费时间,接了药包便风风火火跑了出去。
“慌里慌张的,心点,莫摔了药包,”春雨无奈的摇摇头,走到云锦身边弯下腰,疑惑问道:“美人何事?”
云锦懒洋洋的倚在绣花双头靠背上眯着眼睛,沉默许久,缓缓道:“我记得再过两日你也该有二十五了吧?”
此话一出,春雨就知道是什么事了,她赶忙跪下,低头沉默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想回家了吗?”云锦这样问着,见春雨毫不犹豫的下跪,伸着手试图将她拽起来,好笑道:“又不是罚你,跪什么?”
春雨一阵脸红,扭捏着借力站了起来,愁眉苦脸的紧皱着眉心。
“想回家了吗?”云锦笑着又问道,见春雨久久不回答,又玩闹着捏了捏她的手腕。
春雨想了一会儿,如实回答,“想的。”
自她入宫数十年以来,便再未回去过,平日里传递的几封家书也是费了千辛万苦才能过去。
现在养父母也早已年迈,她也正值当龄,在皇宫里过来无数日日夜夜的她,如何不想回家?
“想出宫吗?”云锦将玩闹的手松开,缓缓放到腹部,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
春雨却毫不犹豫的摇摇头,美人本就在宫里难过,现在还怀有身孕,秀儿也只是个毛毛躁躁的丫头,这一片乱摊子,她哪里走的开。
就是走了,也是日日夜夜念着担心。
“不必,”云锦笑着摇摇头,将身体向后仰,彻底瘫坐在贵妃椅上,喃喃道:“谁还没个挂念呢,你就出去吧,好好陪着爹娘也算尽了孝道,况且……”
看出来春雨的犹豫,云锦顿一下,起身为自己斟了杯茶水,“我和秀儿哪个都不了,你瞧得清楚,心里也有数,秀儿是个可靠的,再加上我有吕太医的照扶,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你应该考虑的是你的大事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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