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想到一事,“老麋……有件事……梁王李悝是武夫吗?”
第五麋微微一愣道:“没听说,为什么这么问?那些皇室生来富贵泼天,他们醉心名利、权势和女人,少有人醉心武道。”
杨朝宗说出心中所想,“我有个感觉,李悝不仅是个练家子,而且修为不弱。”
唐弃疾接道:“这也没什么稀奇吧?哪个王府没有几位高手看家护院,要找他们学还不简单?”
杨朝宗一想也是,李悝的举动或许不是存心隐瞒,而是根本就没什么机会表现。
第五麋道:“倒是那个澹台月明……以前从未听说过他,居然几刀就把青木造次给劈趴下!”
杨朝宗沉吟道:“看似几刀……实则是他一身修为的精华所在,看金太郎和井上三郎那架势,青木伤势相当不妙,我怀疑澹台月明最后一刀直接震断了他的脊椎。”
第五麋和唐弃疾同声道:“什么?”
“那岂不是废了?”
杨朝宗点头笑道:“谁说不是呢?就看长生断月有没有那个让他起死回生的神通手段了。”
第五麋沉声道:“梁王怕也没料到是这种结果,一个不好惹得长生断月出手,临安谁敢言稳胜?”
杨朝宗摇头,“稳胜?同样是大宗师的梅守缺也没这份底气吧?到了他们那种境界,恃武逞强,甚至一般的人间斗殴估计他们都没什么兴趣吧?所以他一旦要出手,必定还有其他的原因或目的。我觉得临安有没有人能胜他不打紧,反正他又不会在像今晚这种场合向谁公开搦战。顶多为达至目的意思一下,或是直接找澹台月明出口气。”
第五麋对他的分析很认可,轻轻点头道:“以澹台月明那样的刀法不该寂寂无名才是,你看他从入场到出手退出,给人感觉对于名利至乎生命都毫不在意似的。你说他要真和长生断月遇上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谁知道呢?老麋你和小唐对夜惊鸿的剑法有什么评价?”
第五麋双手负后脚下放慢道:“如果现今我和他遇上,肯定凶多吉少。第五家枪讲究势,一去无回,嘿嘿,所以兄弟我有时候脑子像是被驴踢过,正因为如此,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刻意为之。夜惊鸿的剑是我见过人中最快的。”
杨朝宗笑着楼上第五麋肩膀道:“老麋,你知道小弟最欣赏你什么吗?无论打架打洞你都勇往直前,绝不瞻前顾后拖泥带水。有时候我发现你其实很有自知之明,毕竟脑袋被驴踢这种事自己承认还是要很大勇气的。”
第五麋失笑道:“你这是夸我还是骂我呢?”
唐弃疾叹口气道:“果然被驴踢过,是夸是骂都听不出来了。”
玩笑后,杨朝宗道:“小弟不喜欢充英雄,不过如果机会合适,咱们三人又能配合得当,我非常乐意在临安直接干掉夜惊鸿。此人剑法自不用说,心机深沉四处搅屎,尤擅于暗杀,一想起在睢南罗汉山被他袭击,就恨不得让他也尝尝这滋味。”
唐弃疾沉声道:“像他这种人大多生性谨慎自私,要杀他不容易。”
第五麋道:“没什么事是那么容易的,若能干掉他肯定非常好玩。此人连身份都不敢公开,来临安应该有其他目的,咱们得先摸清他的住处,只要逮住他落单,非是没有机会。哈哈,鬼鬼祟祟的,死了怕也没人会在意。”
唐弃疾皱眉道:“至少甄妙清会在意吧?今晚澹台月明伤了青木造次,已可能会招来长生断月的反击。如果夜惊鸿横尸临安,会不会把大雪山离恨后惹来?那可又是一位宗师。”
杀夜惊鸿并非杨朝宗临时起意,此人确实是个搅屎棍,哪里都有他。关键是还和吐谷浑人、和萧长焱有勾结,又对自己虎视眈眈,实在是个大威胁兼麻烦。一天不解决他,自己在临安独自行动都可能会被他利用。至于会不会把大雪山引到中原来?这个他倒没想。大离恨后不是终身没有离开过雪山一步吗?很多人应该都想瞻仰瞻仰她的风采吧?
第五麋不在乎道:“他自己作死怪得了谁?别说大雪山离临安万里,就算来了又怎样?连万里之外的一个老娘们都怕,那练个卵的枪和刀!”
唐弃疾苦笑道:“谁说怕了?我只是提醒一下杀夜惊鸿可能的后果。”
第五麋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怕字了?我的意思是咱们要克服怕的心态,不管对方什么来头?恐惧是武夫的魔障。而此人一路招摇作死,又是个极为难得的对手,不冒点险怎行?”
三人商定由唐弃疾去摸清楚夜惊鸿在临安的落脚点和出行习惯,再专门制定“伺候”他的大招。
杨朝宗问道:“四海帮那边有什么发现进展吗?”
第五麋摇头道:“没这么快,不过只要他们有勾结总会有蛛丝马迹可寻。只是我们时间不多了。”
唐弃疾接道:“你不是说狄曲之会给李乾提个醒吗?只要李乾不碰阴阳回龙丹,他们的阴谋势必不能这么快得逞。”
杨朝宗道:“这事不好说,一来此涉及到男人尤其是帝王之尊的**,自古至今就没有哪个男人这种事愿意让人知道,哪怕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再者李乾听不听得进去也难说,而且有闻貂寺参与其中,他们应该还有别的招数,总有办法让李乾入瓮。所以狄曲之也只能是提个醒,并不保险。对了,今天我和狄曲之去同泰寺见了奉圣公曾福禄。刚才李悝和燕南归也提到了奉圣公,说是奉圣公今天入宫和李乾谈了多个时辰。他对李乾的一举一动倒是清楚。”
第五麋沉声道:“南燕归为人处事极为世故,且辩才无碍,深得太后信任。他既是尚书省左仆射有兼着祠部尚书,隐有和李济道、崔璇龄那帮老人分庭抗礼之势。”
“他是太后一党?”
第五麋道:“我对临安朝堂那些个事不感兴趣,大多都是道听途说来的。有太后党一说吗?不过这几年燕南归确实仗着太后信任平步青云。太阴先帝素有打压江东世族的心思和手段,他在位时,那些大户人家日子不太好过。王太后把持朝政这几年,为了稳固地位大肆启用外戚,奈何琅琊王氏人才凋零青黄不接,都是王师虎那种货色。不得以她只能倚靠那些被先帝压制的士族,老士族又得以枯木逢春发新芽。据说此举招致李乾的不满,苦于无法亲政,说了不算。如今王太后要归政势必会让重新焕发生机的老士族心中惶惶。所以才说临安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
杨朝宗问道:“南燕归既是太后的人,会不会也和四海帮纠缠不清?”
第五麋沉吟道:“这个很难说,就好比老士族里也不是所有人都只想着自己永保富贵。”
杨朝宗点点头,他想起了庾庆之。此人所谋求的更远大更长久,他既能抛开南北之见,自然也能舍弃世族的“小我”前程,其眼光胸襟都非比常人。可是无论在江东或是宁晷,这种人都太少了。也正因为少,所以才显得珍贵。
宋承欢呢?楼熏风说太庾庆之保守,保守在哪里?
“按照楼当家的和你所说的,当然还有狄曲之,四海帮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一旦要行动了自然也是谋定而后动,以确保万无一失。因为一旦失败,后果将是他们无法承担的。”
第五麋冷冷道:“所以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咱们是被动卷入。可真要是让特么翻天,大江盟的日子也不好过。”
唐弃疾插嘴道:“不仅如此,四爷压根就不认同四海帮那一套,是道不同,以他的性子是不会坐视的。”
自从早上和楼熏风一席话后,杨朝宗也明白为什么他放任他们几个蹚临安的这趟浑水。让人头疼的是对手是谁?到目前为止除了现形的逍遥道场宫破吴,没有一个浮出水面。晋先生肯定是核心人物,但他是谁?说不定真只是个人人可用的代号?
难道要等到他们阴谋得逞才会一一现出真身?
广莫门外大街,一辆奢华的大马车内,梁王李悝舒适的靠在柔软的躺椅上,偌大的车厢比床大也比床舒服,除他外就只有一名披着浅黄大氅的绝色女子,闭着双眼、温柔恬静的把头枕在他腿上。
李悝白皙纤长的五指在她乌黑柔顺的长发里摩挲,渐渐的往下滑去,顺着脖子探进衣领内。
女子脸上现出一副享受的**模样,双唇紧闭似是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李悝轻笑道:“苦忍着干什么?想喊就喊出来。”
女子轻轻摇头,呢声道:“有人哩。”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