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待她一切准备就绪之时,却发现紫珞早已离开,这心中犹如一簇熊熊烈火被一盆凉水冲灭了。
她浑浑噩噩又回到了镇南王府中,又继续当她最受宠的小姐。
这是她唯一有勇气,唯一有冲动去做之事,就这么被阴差阳错地的错过了。
其实,若是那时她与紫珞皆双双成功离开京城,不知大学士府与镇南王府又会将掀起怎样的风浪?
又或者是她能坚持那般之久么?
她那样想离家京城,无非就是发现了她爹爹人前人后的秘密,她不敢相信,也不敢去相信,只有逃离了那里,她才会得到心中的慰藉之情。
不过,这一切正如夜朝玖所说的那般,此事虽不堪回首,但又会觉得实属难得经历,甚是现在想来会莞尔一笑。
再见紫珞之时,她似是还如以前那般,自由无畏。
她虽深居王府,但是紫珞这人所做之事,将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她不想知晓都不行。
但是她却不想再与紫珞有任何交集,欣赏她也只是因她有自身没有的东西,但她们终归不是一路人。
故她在紫珞回京之后也再也联系,想必紫珞也将此事忘记了,但是经她这样一提,周若细细观察她的神情便知,她定是想起来了。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破得好。
“太子妃是一人来这翠玉轩喝茶?”夜朝玖好奇道。
她虽曾与周若提过翠玉轩是个喝茶聊天的地方,但若是一人来的话,倒是有些孤单。
“是太子带我前来的,只不过,他在你们来之前不久被宫中紧急召唤回去,现下应当到了皇宫了。”周若回道。
太和殿之上。
明锋决急急踏入大殿之中,那红梅香炉正不断涌出熏烟的,味道犹如檀香浓重,叫人觉得脑中清醒不少。
今日朝上并无大事发生,而父皇却在此事紧急召见他入宫,定是有棘手之事。
只见皇上坐于龙椅之上,手却扶额置于案台,似是在看着折子,这心中也在细细琢磨着该如何处此事。
他一脸愁容,将眉头拧成了一团,连着深呼吸了几口大气。
而立于皇上一旁的莫无声,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明锋决上前,抱手行礼道:“父皇,儿臣”
这双膝都还未跪下,皇上却摆手拂道:“免了,太子,现下有一紧急之事需处理,你且先看看。”
说罢,皇上将手中的折子合上,而后莫无声佝偻着身子踩着小步子,急急将他呈给了明锋决。
明锋决接过折子一看,此乃边关固城将军快马加鞭派人送来到京城,十万火急之事,难怪皇上一脸忧心忡忡。
连他看了也是十分忧虑,眉头皱了皱道:“父皇,羲赫族人一向对我东明虎视眈眈,上此撤兵也不过是他们的缓兵之计,此次怕是又要激起一场血战。”
那折子上明确写着,边关固城将军近日在离边关不过三百里之外,发现了羲赫族人的踪迹,他们委实善于潜伏,以此来摸清敌人的底细。
若是羲赫之人有了这般动向之后,那这场大战也是近在咫尺之事。
不过两月就要入冬,那羲赫国地处北方,早已习惯了天寒地冻的天气,若是与他们耗战,只怕东明是毫无胜算了。
但东明有一支军队仍是不容小觑,那便是沈云睿手下的银狼军!
他们皆是不怕死之人,且一个个被训练到早已习惯了边疆的天气,若是用他们与羲赫族人一战,谁输谁赢还未曾可知。
可让皇上焦虑的问题就出在此处!
他费了如此大的功夫将沈云睿的兵权暂时拿在手中,若是再因此事又交还给他,这今后要想收回来更难了!
“东明与羲赫一战是在所难免的,只不过,若是羲赫当真在边疆作乱,东明又该派何人前去应战?太子你可有好的法子?”皇上一想起此事,这头便不自觉地又疼了起来,整个神色甚是吓人。
明锋决想了想,而后毅然决然地说道:“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最有能力去应战之人该当是银狼将军沈云睿。”
“哼!他?难不成我东明就没有一人可代替的?”皇上怒道。
太子也猜到了皇上必然是这等反应,但是国家大事,他应当实事求是才对,断不能不为东明考虑,于是他再言道:“父皇息怒,请听儿臣一言。”
皇上将背挺直,从眼神中透露出一道寒光。
“为今之计,儿臣以为也只有银狼军能与那羲赫国一战倒有些胜算的,若是换做其他,父皇应当也是清楚边关地势险峻,而京城中的将士们养尊处优习惯了,真要上战场定是不比那银狼军能扛,”明锋决顿了顿,眼光瞥见了皇上的神色,又续道“而银狼军若是在银狼将军的代领之下,也必然会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故儿臣以为,这最有把握打这一仗的便是如今的银狼将军沈云睿!”明锋决低首大声言道。
他并未存一丁点的私心,全然是为了东明的大局考虑,只恐皇上会误会他与沈云睿仍站在统一战线,将他的兵权再次收回去。
不过,事实证明,他的担心并非是空穴来风的。
皇上挑了挑眉,而后神色肃穆,“太子当真是为了东明所想?还是说,你与那沈云睿想再次联手将兵权牢牢掌握在手中?”
“父皇,儿臣身为太子自然是为东明着想,且沈云睿与儿臣不过是君臣之礼,父皇怎可怀疑儿臣与他联手!”明锋决急急回道。
皇上一直紧紧盯着太子的眼睛,似是不信。
只因太子私下所做之事皆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他又如何不会知晓?
太子三番五次地帮夜朝玖与沈云睿夫妇二人,他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但是他忘了,这龙椅之上如今坐的是他!
只不过,太子是他最得力的儿子,皇上不愿意将他牵扯进来,但是并不代表他能一而再再而三如此纵容他。
那沈云睿无论是不是此次要派他出去作战,他皆会除之而后快,为了东明的朝廷稳定,为了今后太子的路,他不得不这样去做。
“太子若不是做出让朕心寒之事,朕又岂可怀疑到太子的头上?太子扪心自问,朕待你又是如何?你三番两次藐视皇威,朕只当你还未参透这其中的道理,但事到如今,你仍要为他辩护,太子到底有无将朕放在眼里!”
今日皇上便与太子说个清楚!
明锋决听后面上一惊,而后两手颓然下垂,他竟是没有料到他所做的那些事皇上竟一一知晓。
可是现下便不是能容他多想的时候,若是此次他走出了太和殿,又不知该如何向父皇表明真心。
“父皇,儿臣敢对上天发誓,儿臣所行之事全然是为了东明,为了父皇而做,若是父皇不认同那也罢了,儿臣问心无愧。”明锋决跪于地上,浑身散发凛然之气,“但是就此事而言,沈云睿与那羲赫国有过交战的经验,且更是战胜了羲赫王子赫兰夜,如此看来,整个东明只有他才是最适合的人选,父皇,儿臣恳请父皇三思啊!”
太子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连莫无声都为之动容,更别说身在此事的皇上。
他听了明锋决之言,心中虽是有些波动,但是越是如此,他便越忌惮沈云睿的权利,倘若他真的击败了羲赫国之人,待他劳苦功高之后,便是更动不得了。
皇上坐在龙椅之上,他所看到的并非只是眼前,而是这今后东明的未来。
“太子先回去吧,此事还得再容朕考虑考虑,”皇上从龙椅之上站了起来,侧身欲打算离去,可临走之时,又停下了脚步,道:“这日后你若再为沈云睿说话,朕权当你对太子之位毫不怜惜。”
说罢,皇上在莫无声的搀扶之下,拂袖而去,只留下明锋决一人跪于大殿之中。
皇上的意思便是不让他在这件事插手罢,若是他再说今日这番话,在皇上的眼中便会将他视为站于沈云睿的那方。
可是
明锋决左右为难,父皇的疑心病委实太重,那沈云睿的心思除了带兵打仗与夜朝玖之外,没有一点逾越之处。
权利,权利,都是为了这二字而衍生出来的事情!
朝廷之上当真就是没有信任么?
沈云睿的为人他再清楚不过了,他对东明对皇上绝对是忠心耿耿。
倘若那羲赫国之人真的将于不久带兵攻打边关,东明一不小心便会损失惨重不说,甚至还有可能打下败仗!
事到如今,也只能祈求那羲赫国人不要在近期领兵一战,可是这样的几率微乎极微!
一驻扎在东明与羲赫边境不远处的夜间军帐中。
在烛火之下,有一高大的男子身影被倒影在军帐之上。
他转过身来,脸上杀气一片,一双丹凤吊梢眼冷冽地盯着地上一男子看,两片薄唇微微轻启,冷冷道:“可查清楚了?”
那跪在地上的男子竟不敢动半分身子,似是十分惧怕此人,连头也不敢抬一下,只低首回道:“回禀王子,据在东明的人告知,那银狼将军确实将于九月初十大婚,而且近日他似是不再管辖银狼军,恐怕与东明皇帝有关。”
男子薄唇微勾,从鼻间冷哼一声,“下去罢。”
那男子得令之后,急急起身作揖道:“是,王子。”而后毫不犹豫地往军帐外走了出去。
只不过,刚一出去,那男子便突然被人一剑刺中脖子,命归西天之时还瞪大了双眼,不知犯了何事那般,血从他的脖子之处立马喷了出来,洒在持剑之人的脸上。
那持剑的男子将剑收回了剑鞘之内,转身进入了军帐之中。
一见到赫然立于军帐的男子时,他便没了方才那般的气势,跪地说道:“王子,已处理妥当了。”
“好。”
那王子身穿一件虎皮袍子,脚踩着一双虎王之靴,平常之人见了定会抖上三抖,全朝上下无一不服从于他。
他就是羲赫国的王子,赫兰夜!
而他脚上的那双虎王之靴,是他以一人之力在斗兽之宴上将那虎中之王活活绞杀,取得这一身虎王之皮,制成的一双靴子,象征着无上的荣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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