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锦玉尘坐在沙发上，一点也看不出是来看心理医生的，倒更像是来找老朋友聊天的。

“不是说要过阵子再来？”古田看到锦玉尘有一瞬间的怔愣。

锦玉尘八岁开始就在他这里，从八岁到二十四岁，当初因为遭遇了环境异常，让他形成了偏执型人格障碍。

锦玉尘又和其他偏执型障碍的人不同，他自己有非常明确的自我认知，之前也非常积极参与治疗，已经逐渐好转。

“严重了。”锦玉尘也不躲避，和他的目光相交。

“怎么会？”

“我把她找回来了，她并非一无所有，至少她还有个爱她的哥哥，可是我自私，我不想让她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

“所以你把她哥给干掉了？”古田的猜测不是没有道理，锦玉尘确实有想过借刀杀人除掉俞南启。

“远离她而已。”

“你这样的想法是与平常想法有所出入，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可每个个体都拥有一些密切的裙带关系。”

古田转动座椅与锦玉尘面对面。

“你不想她拥有其他裙带关系，可是她也有自己的生活圈子，就算没有亲情，你可以给她爱情，她还有友情。”

“想把她关在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看见。”

“她有她的思想，你有问过她的意见吗？或许你可以和我讲讲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吗？”

锦玉尘抬眼看了他一眼，防备之心乍起，就好像古田是他的潜在情敌。

“我结婚了，儿子都已经高三了。”

“是个很坚韧的小姑娘。”锦玉尘慢慢陷入回忆中。

“她小时候经常被欺负，被人揪头发，被人骂野孩子，她却没养成唯唯诺诺的性格，她开始改变，学会了利用。”

“利用别人的同理心让自己少挨欺负。也学会了心狠，对待她好的人她会倾尽自己所有，未曾良待过她的人，也不会去宽容的原谅对方对她的犯下的错。”

“她还学会了，”锦玉尘想了一下才确认用这个词，“孤独。”

“她什么都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自己做的很好，就好像她不需要依靠，也不需要有人让她依靠。”

“唉、就好像她完全不需要我的存在也可以过的很好。”比如前些日子他出差半月，半月未见她长肉了。

“是会人欣赏的女性。”古田给出自己的评价，“她可能并不会因为爱一个人而放弃自己的社交。”

“当然。我之前还在想如何不动声色的让她远离那些闲杂人等。”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自己当时的想法？”

“在想我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的，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是她并没有被环境打败变的更坚韧了开始，还是在她学会了如何利用人性弱点保护自己的时候，也可能是在看到她并没有什么圣母心的时候。”锦玉尘顿了一下，又似开玩笑，“你也知道这世界双标圣母心的人比比皆是。”

古田当然知道，那是锦玉尘还在学生时代来复诊时说的。

他在低年部看到一个女生威胁另一个女生考试的时候写自己的名字，不写就找人去砸她家的包子铺。

后来有人作弊被发现了，这个女生在和同学聊天时说作弊的人应该开除。

如此双标令他想到了他的小姑娘，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那你...”

“我愿意为她改变、控制自己的不良思想，希望她不会辜负我的改变，让我能控制住自己。”

古田坐在办公室久久没有动作。

被锦玉尘这样爱上的人，不知是她的幸还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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