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电,问海瑞到底出了何事,通知京城各衙门,不得理会,否则以其为同党着东厂究查!”
朱厚照立即回复了皇帝朱载垒。
生员闹事乃至游行公车上书什么的,朱厚照已经是司空见惯。
在朱厚照看来,这都是中产阶级即缙绅阶层表达政治诉求的一种方式,有好的一面,譬如晚清时的公车上书,也有不好的一面比如干扰司法甚至拒绝司法强制要求朝廷按照他们的意志行事,比如现在强烈要求海瑞下台。
朱厚照不知道海瑞到底是如何激怒了这些南直隶生员,但他知道朝廷不能因为这些南直隶生员不高兴就违背行政制度罢免海瑞官职,即便海瑞主动辞职也不行。
皇帝朱载垒按照太上皇朱厚照的指示照办了,没有理会这些京城生员,而且下旨各衙门不得理会。
但是文官们不理会是不可能的,毕竟他们也是缙绅阶层。
内阁首辅徐阶此时也不由得对皇帝朱载垒说道:“陛下,民情汹涌,虽说太上皇让我们不要理会,但我们也不能真的坐视不管吧,毕竟这些生员也是我大明子民,绝食不吃,真要有个好歹,怕成事端啊!”
“太上皇下了严令,朕有什么办法,如今太上皇不主政,百姓们的生活又越来越富足,加上思想的开放,江南的自由主义之风真是越来越厉害,明着要平等,却是要不守规则,这朝廷官员的罢免岂能是他们说了算的!”
朱载垒作为皇帝自然对此现象也不满意。
徐阶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心里自然是很希望这些生员能逼得朝廷让步的,但是他也知道如今的皇帝和太上皇可都不是软弱的主。
所以,徐阶只能用一种心疼这些生员身体健康的心态来劝皇帝朱载垒。
皇帝朱载垒的确也心疼这些生员的生命,毕竟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人的生命尤其是同胞的生命是需要尊重的。
所谓平等,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要尊重生命。
因而,皇帝朱载垒还是叹了口气,道:“随我去见见太上皇吧,他老人家经验丰富,知道怎么办?”
事实上。
朱厚照也不知道怎么办,在他的记忆里,自古以来哪怕是后世的二十一世纪,甚至在后世一些高度发达高福利的国家里,中产阶级也会闹事,威胁正府。
甚至越是金融发达地区越是以此为荣。
所以,在朱厚照看来,如果因为彼此是同胞,彼此不希望破坏和平而不使用暴力血腥镇压的话,就只能你闹你的,我做我的,只要你不违背法律,你自己饿死活该!但你一旦违背法律,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要习惯这种现象,民意是需要在乎,但不是说真的一味听从民意,因为民意至始至终就不是统合的,大明如今已有数亿公民,又都吃得饱饭,穿得暖衣,还学了些杂七杂八的思想,自然会连主义都是好几个,政治诉求也是有好几个,今天你看见生员在要求罢免海瑞,明天你就会知道有人在要求让海瑞留任。”
朱厚照这么一说,皇帝朱载垒和徐阶都点了点头。
徐阶也知道自己在朱厚照面前是不能玩什么花样,但他还是不得不说道:“太上皇,陛下,生命可贵,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国民在自杀而熟视无睹,臣斗胆谏言,朝廷还是应为这些千里迢迢在京城闹事的南直隶生员考虑一下。”
“是啊,父皇,徐阶说的对,儿之前不听话,父皇尚且循循善诱,良言相劝之,如今这些生员亦如不懂事的孩子,我们不能不弃之任之啊!”
朱载垒也跟着说道。
朱厚照不由得看向了朱载垒:“你的意思是你想管管这些人?”
朱载垒点了点头。
“你打算怎么管,答应他们,罢免海瑞?”
朱厚照这么一说,就看向了徐阶,徐阶眼中一亮,旋即见朱厚照看了自己一眼,不由得低下了头。
“自然不行,海瑞的应天巡抚是由朕任命的,吏部出具的文书,合乎宪法,岂能因民意而罢之,如此的话,岂不是朕每任命一官员,如若不符合当地生员之意,就会被罢免之,到底朕是皇帝,还是他们是皇帝。”
朱载垒说道。
“说到点子上了,这就是矛盾所在,你没法管,除非你让步,让出任免权,让他们皿煮”。
朱厚照说着又道:“我听说如今已经有皿煮的思想,垒儿,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接受皿煮思想,做一个只具有礼仪象征与国家象征的皇帝,反正,朕已经将江山传给了你!”
徐阶看向了朱载垒,代表士大夫阶层利益的他,很希望朱载垒接受皿煮思想,接受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当然根本上还是士大夫治理天下的思想。
“儿子不愿意,除非工人们能罢免他们的老板,村民能罢免他们的总甲且要求朝廷保障他们在村里的选举权!”
朱载垒思忖了一会儿,抬头回了一句。
大明现在张璁时期进行内政改革后,地方基层基本上是要求农村里以下的各村实行村民自治,而城镇则是各坊实行坊民自治,村正与坊正皆由村民与坊民选举,这个制度甚至都已经写进了宪法大纲里。
但是这么多年来,无论是村民还是坊民都没对这个选举感兴趣,一些有势力的缙绅篡夺了他们这个权力甚至还把村正与坊正变成了“世袭”,许多村民与坊民也没反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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