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张伯龙肩头的血痕,许靖观突然想起了之前沈驷跟他说过的话。他强稳住心神,对张伯龙说道:“大人,你先起来,贫道有件事情要跟你说。其实,那香囊并不是贫道给你的!”
张伯龙傻愣愣的抬头,看了许靖观半天,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却更紧的抓住了许靖观,对他说:“仙长,你是不是不想救我了?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你想要什么?你说,只要你说,我没有不给的!求你就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
他越喊声音越大,再不顾及会不会被人听到。许靖观连忙捂住他的嘴,强制把他按在了椅子上,对他说道:“张大人!你听贫道说!不是贫道不想救你!而是贫道真的救不了你!那香囊,也不是贫道给你的,而是贫道的师父所制,托贫道代交而已。”
张伯龙连忙追问,“那仙长的师父是谁?可否引荐?”
许靖观笑笑,“若说引荐,其实也不必。因为,大人其实早就认识家师!”
“哦?”张伯龙眼前顿觉一亮,他追问道:“是谁?”
许靖观回答说:“正是汉阳府三班总班头,沈驷。”
“沈驷?”张伯龙皱紧了眉头,不禁觉得,对方肯定是在拿自己说笑。
沈驷这个人,张伯龙还是很清楚的。他到汉阳上任之初,就从上一任知府的口中听来了沈驷那如雷贯耳的大名。
那时候,上任知府即将离任,交接的时候,特意叮嘱张伯龙。他说汉阳是个小府,辖下仅有两县,但极难管束。不仅民风剽悍,而且,百姓都有些偏于狡猾的聪明。想要管好这里,非得用好一人,而这个人,就是这汉阳府衙的总班头沈驷。
按照上任知府的说法,只要用好了沈驷,在汉阳任内的任何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但如果你要是用不好他,那就算不是问题的事情,也会成了你眼前无论如何都处理不了的难题。
张伯龙在任这些时日以来,对此事也算是深有感触了。若不是因为最近的那个案子死人太多,且一直难以侦破,当时他又是话赶话的在气头上的缘故,他怕是也不会干出来一怒之下把沈驷打入大牢的糊涂事儿。
这会儿听许靖观无端端的又提起沈驷,张伯龙先是下意识地觉得对方在拿自己说笑,紧接着,却是一阵心虚胆寒。
是啊,有什么不可能的呢?谁又敢说他张伯龙今日落得如此下场,不是当日他那冲动所致的一场无端之祸呢?
想到这里,张伯龙长叹一声,对许靖观说道:“多谢仙长指点,我……我这就去牢里,亲自请四爷出山。”
不知不觉间,张伯龙竟也用起了‘四爷’这个称呼,这倒是让许靖观稍有些诧异。
张伯龙带着许靖观,前往府衙大牢找沈驷。
一路上,张伯龙不知缘由的总是磕磕绊绊,等好不容易到了地牢门口的时候,张伯龙打头,拾级而下,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一脚蹬空,直接就摔扑了下去。
这摔扑的速度太快,张伯龙甚至连恐惧都没有来得及分辨,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几瞬的工夫,却突然装进一个稍显柔软的东西上。
张伯龙吁了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不疼的地方,他呲牙咧嘴的跌坐在地上,勉强抬起头,才借着火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沈驷……”
沈驷皱着眉头低头看了张伯龙半晌,眼神突然一厉,猛地一巴掌拍在张伯龙肩后。
张伯龙肩头本就有伤,再加上刚刚那好一顿碰撞刮开伤口,血淋淋的看着就惨,被沈驷这突然一巴掌拍下去,疼得差点儿晕过去。
沈驷倒也不是为了拍他,站在张伯龙身后的许靖观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张普普通通的草纸,上面用毛笔画着一些鬼画符似的东西,被沈驷拍在张伯龙肩头。
紧接着,沈驷嘴里似是飞快地念了一句什么,两指揭下那符,在空中猛地一抖,只见火光乍起,在阴森森的地牢巷道之中却并未让人觉得有半点儿暖的感觉,反而看着更加阴森。
火势燃得极快,眼看着便要烧到手指。沈驷变夹为抓,凌空一攥,再打开手时,手上就多了一个皱巴巴的由纸灰凝成的小纸人。
沈驷把手收回面前,冷笑一声,“倒是个不知怕的东西,跟着来也就罢了,还敢在我眼前耍把戏,酌量四爷捏不死你呢,嗯?”
小纸人似是能听懂人话一般,竟在沈驷的手心里怯怯的抱膝抱肘的缩成了一团。
张伯龙亲眼看着,心中一阵恍惚,一时间竟是吓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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