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反笑。
明晃晃的日光下,许丹龄平白笑出几分冷冽,目视学子嘲讽道:“先生们若见到你们这般团结友爱,一遇不平便愤而出声讨伐,必深感欣慰,大为嘉奖。”话锋一转,“只是你们同学坠入深潭,怎不见你们施手相救?我死里逃生,也不见你们安慰关怀?”
学子们顿时哑然无语,更有面红耳赤者,恼不敢言。一直都是他们嫌弃着练白棠,今日竟反过来被他指责,却又无力反驳。毕竟,清枫潭潭水深不可测,他们无能为力,但也确实见死不救!
程雪枫讶异的挑了下眉毛。从前那么唯唯诺诺的人,胆小如鼠,又有叫人恶心的癖好,书院里谁不对他退避三舍?今天落进深不可测的清枫潭后竟然能完好无损得寻得一条命,还敢一人怒怼众学子——他登时想起清枫潭里各种诡异的传说,心中一个激灵,试探着问了一句:“你,真的是练白棠?”
许丹龄呵了声,暗骂:练个鬼的白糖,他娘咋不给他起个补血养颜妇女之友的名字呢?
瞧着一众学子变换莫测的精彩神情,他大为白棠不值。无论原主如何讨好这些同学,甚至毫无尊严的跟在他们身后,只希望不被排挤孤立,结果全是他一厢情愿痴人说梦!
许丹龄目光中有隐隐的泪意浮动,心中莫名浮起一片凄凉,那是原主最后的残念!他摇头轻叹,万般萧条的念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程雪枫面色大变: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好诗!但,怎么可能是脓包如练白棠所写?他不禁后退两步。厉声追问:“你到底是谁?!”
“你就当练白棠已死,我被水鬼附身!”许丹龄嘴角勾起的笑容意味不明,“今后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盯着你,让你如吞苍蝇般恶心厌恶!”
程雪枫一时面孔通红:他,他怎么敢说出口!
幸好学子们外出游玩都带着备用的衣物,许丹龄寻到自己的包裹,借了间茅草屋更换衣裳。
片刻,草屋内响起一阵惨烈至极的惊叫声:“啊——”
程雪枫大惊失色,冲到草屋外连声问:“练白棠,你怎么了?”
许丹龄进草屋后,先是打算如厕的,然而他撩起衣摆习惯性的伸手一摸,却摸了个空!
不会吧?自个儿的命根子竟然这般小?事关今后性福之大事,他颇觉不安的又深摸了一把,还是啥也没摸到!这一惊,魂飞魄散!
难道自己穿成了个太监?!
然而当他急吼吼的脱掉外衫,发现自己身上裹得厚厚的一层白布时,什么都明白了!
苍天啊,大地呀!他面临着什么样奇葩的状况啊:练白棠,竟然是女扮男装?!
而他,一个纯得不能再纯的钢铁直男穿到了一个女扮男装的伪男人身上!
穿越大神不是嫌弃他,是恨毒他了吧!
难怪她喜欢程雪枫——可自己却是个实实在在的纯爷们啊!
于是,那声惨叫,格外的撕心裂肺贯彻云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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