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释在前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介绍百禄山各种奇异草木的名字和特性。他显然经常来这里,对每一种草木都如数家珍。
他好像是极开心引着焚青雨观景的。她戴上了他递过来的烟紫色滕冠,手中还拿了两只像兔子一样毛茸茸的绿色叶片。
焚青雨自然对这些新奇草木是感兴趣的,在她听过的评书和看过的戏文里,机缘大都同这些新奇的东西有些关联。然而此刻,焚青雨对玄天释的好奇心远超过了机缘。毕竟运珠眼下也并不亮了,她对寻觅机缘的方法完全不晓得。
她迷路在这里,玄天释就是她出山的救命稻草。这救命稻草的一手引月牵星实属实新奇,她好奇的紧。
她一面认真听着玄天释讲解,一面更加认真地紧跟玄天释的步伐。
玄天释一边介绍,一边同焚青雨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言语间他似乎对仙家了解极少,从天君天后到各仙派掌门,再到当下仙界的风云大仙,他没有一个知道的。
这件事情古怪的紧。她呆在仙家的这些年里,也从未听说过有玄天释这么一位仙人。如此俊美又灵力高强的仙人,真的能平静地隐居下去吗?且不说别人,就说辟珩掌门,他尚且没有玄天释这般的容颜和气质,也不能挥手牵动月光星辉,但却已是整个仙界无人不晓了。
顶着这样的容貌和灵力,再怎么隐居清修,多少在仙界也不至于无名无传吧?
无名无传的玄天释突然回头询问:“你喜欢这座山的松香气味吗?”
焚青雨神思早飘到了十万八千里,条件反射地点了头。反应过来后,她觉得她不该点头。这山中的松香太浓了,她被熏地鼻子酸痛,委实是不喜欢的。
“那你的鼻子真真是该找个郎中瞧一瞧了。”玄天释怪异地瞅了焚青雨一眼。
“这山中的松香原是没有的,我不高兴有人来这地方,这才加了这松香熏一熏访客,这么些年大多数生灵都被呛地绕着走。”
他看向她:“你倒是个不一样的。”
焚青雨:“······”她怎么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视野里出现了一座青顶的凉亭,矗立在一片黛紫色的乔木中间。其实用凉亭来形容那建筑不是非常切合。那东西更像是一座没有四壁的殿宇,六个一人合抱的青色柱子支撑着殿顶,柱体清清透透能一眼便看得到后面的草木。
不晓得这玩意使用的是什么新鲜材料。
山也好,人也好,处处透着诡异,焚青雨已经习惯了。
玄天释却看着这座无壁殿宇皱了一下眉头,随即,他扬起了手。
他手指修长,格外的好看。就是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对着那殿宇一个翻覆,焚青雨看着眼前的景象,忘记了眨眼。
——那座青顶的无壁殿宇,在她眼前融化掉了。
融下的液体滴答滴答滚进了泥土里,殿宇是青色的,融成的液体却同水没有两样。泥土接纳了化水的殿宇,变得湿哒哒的。
——后来,也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了,焚青雨回想起来,询问玄天释毁屋子的原因,只听他回答:
“那屋子太简陋了,不好意思给你细看。”
她口中的茶水喷了他一脸。
自然,这都是后话了。且看眼下,她对他毁屋子的行为是完全不解的,整个人都有些发懵。
东波鸟总是先她一步发出惊叹。尖利刺耳的叫声自身后响起。这只鸟刻意捏着嗓子的叫声就像是最糟糕的琴师崩断了琴弦一样,令人浑身难受。
玄天释回头,瞅着东波鸟皱了一下眉。
那鸟并不理会他,继续叫唤。玄天释挑了下眉,左手指了指天。
东波鸟豆子眼,完全没有领会,吵闹地越来越欢。
玄天释的举动焚青雨也没有看明白,瞧着他手指天的动作不变,焚青雨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玄天释眼神转向她,放下了手改成揣着的姿势。
暴雨击打树叶的声音袭来,东波鸟的刺耳叫声又拔高了一个度,它全身的毛顷刻便被浇的透透的,羽毛湿哒哒黏在身上,整只鸟丑兮兮的。
焚青雨抬头,两张流光溢彩的透明屏障在她和玄天释头顶撑开着。
东波鸟开始竭尽所能地往屏障下面钻,然而它钻在哪里,哪里就不大不小恰到好处地破一个洞。最后,它认命坐地发出最后一声哀叫,蔫了。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