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第二种,奴婢不敢说,皇后娘娘千金之躯,奴婢岂敢玷污她的名声”
他冷笑道:“你既拒绝了她的提议,就等于得罪了她,那还有什么不敢的,这里并无旁人,你但说无妨”。
她顿了顿,小声说道:
“既如此,奴婢大胆一说,还望殿下恕罪。奴婢以为这第二种可能是个阴谋。皇后娘娘并非殿下生母,且她膝下又有两位皇子,按理说她岂会真心为殿下筹谋呢,这不符合人之常情,所以奴婢大胆猜测,皇后娘娘之所以一力促成殿下与令狐小姐的婚事,明面上是为殿下谋划,博得慈母的好名声,实则却是用心险恶,夏启国谁人不知当今陛下宠爱殿下之甚,殿下15岁那年就被陛下封为郢亲王,,而启国的国都便是郢都,可见这封号何其尊贵,至于封地也是专挑最靠近京都,最繁华的地方,而其他皇子都是成家以后才会被封王,并且都是远远的打发,哪及的上殿下您特殊,封王后还能继续留在京都,陛下的偏爱也太明显了!而这自然会遭到当朝太子的猜忌,令狐世家本就是太子的母族,是太子的势力,倘若殿下得到令狐世家的势力,那太子便会如坐针毡,夜不能寐,他又岂会善罢甘休!故而皇后娘娘此举便是为了让殿下与太子本就微妙的关系再雪上加霜,激化您两人的矛盾,正所谓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倘若你两人争得你死我活,两败俱伤,而这最后的赢家岂不是皇后娘娘的亲儿子。况且,将令狐小姐嫁到王府无疑是在殿下身边安插了一个眼线,殿下一有风吹草动,她岂不是第一个知道。可见其用心险恶,无人能及。当然这也只是奴婢的猜测,或许是奴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殿下不必介怀。”
他本是一边很随意地翻看案上的几本古书,一边漫不经心地听着她发表高见,可谁知竟是越听越觉得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注意力去注视她,倾听她。
眼前这个小女子的话似有无穷无尽的魔力,一句又一句的说进他的心里,让他为之震撼。他没有想到,这位如此普通、卑微的女子竟有这般见地和城府,竟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他用一种几乎警惕又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心有不由地产生出一个疑问:“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婢女应有的见识,那么她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他充满疑惑的紧紧盯着她,盯得她有些发憷,这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肉体,直达灵魂深处。
她不由得有些后悔,她也知道她这人最大的缺点便是太聪明却不懂得藏拙,师傅也曾说过她,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凡事锋芒毕露未必是好事,真正的智者应是大智若愚,学会隐藏与克制,而她因为高贵的出身和从小高人一等的优势让她养成了一种事事争强好胜,傲娇自负、锋芒毕现的性格,这既是她的优点,也是她致命的缺点。
她眼下的身份不过是一个奴婢,可是却处处显露出与其身份不符的谋略与见识,这怎能不叫旁人会对她的身份产生怀疑。而她也意识此刻这个郢王殿下似乎对她有所怀疑。
她默默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早已闪过无数个念头,她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僵局与尴尬。
可是,她性格中不服输、迎难而上的倔强性格又促使着她继续面对,她迎着他那双锐利的眼睛,没有丝毫的惧怕,轻轻说道:
“殿下,奴婢刚才皆是胡言乱语的,不足为信。”
他看她时而面露怯色低头不语,时而又一副毫无畏惧的表情,竟一时有些恍惚,猜不透她的心思,又听她这么一说,便笑道:
“无妨,今日之言,你知我知,你既知皇后的心机和手段,还敢得罪于她,不怕送命吗?”
她柔声说道:“既然我已经决定要效忠殿下您,那么您的敌人便是我的敌人,我自然是不怕的,况且殿下先前与奴婢承诺在先,殿下说会保我一命,让我有命花那笔赏金的。”
“哈哈哈”他大笑道:“你这人着实有趣,都这个时候了,竟还惦记着那笔钱”
她明媚一笑,:“有殿下为靠山,奴婢何惧之有”
这一笑,如赤焰熔岩,化了千年寒冰。
她对上了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想象着那假面之下隐藏的绝美姿容,突然出乎意料地问道:“殿下当真不喜女色?”
“什么”他似乎一时未来得及反应,尽管明明白白地听到了她的问题,却还是装作未听清楚得样子。
“那日宫宴,群芳争艳,美人如云,难道一个也入不了殿下的眼。想那令狐小姐,天姿国色,倒是难得一见的佳人,殿下当真不心动。世间男子,谁人不爱美色,殿下为何无动于衷,莫非....。”
他冷笑道:“莫非什么........不过是些庸脂俗粉,不值一提。”
她见他桌案前的茶杯早已空了大半,便拿起杯子去一旁添了点茶水,一边笑道:“莫非殿下已有心仪之人,而这人并非女子......”
他饶有兴趣地问道:“噢,莫非你也相信那市井传言。”
她拿起茶杯一边慢慢朝他坐着的案前靠近,一边说道:“同是爱慕之情,世人只知,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同性而恋,反觉有违天道,其实不然,这人世间的情感本就千奇百怪,毫无定法,只要随心而至,随性而往,也便不枉此生了。又何必在乎世俗眼光。”
她向他递过茶杯,竟佯装一时手滑将装满茶水的杯子跌落,杯中的水瞬间洒到了他的衣服上,他并不言语,倒是她惊叫了一声,慌张地说道:“奴婢该死,弄湿了殿下的衣衫,”她拿出怀中的方帕便朝他身上轻轻地擦拭起来。
他也没有拒绝,只是望着她沉默不语。她看似很认真地在擦着被她弄湿的地方,眼睛却是迅速扫过他的腰间,停留在他腰间佩戴的那块玉牌上,而她此时心里正想着:果然玉牌的大小与墙壁上的凹槽大小一致,看来八九不离十这块玉牌便是打开内室机关的关键所在。
她再次用余光扫视着那块玉牌,玉牌上雕刻着龙纹图案,凭着天生过目不忘的本领她的脑中迅速记下了那复杂的图案。
目的达成,随后她又假装擦拭了一下便抽手回来,嘴里讲到:“殿下,好了。”却发现他此刻正在紧紧地盯着自己,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
他突然说了一句:“你回房吧,今晚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啊”她惊讶道:“诺”
便慌忙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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